原來是這樣。不管戴鐸花兒匠是有意還是無意借玉婷的口跟我求情,玉婷這個面子我必是得賞。說到底就是一盆花而已。
“你是南方人,”我認同:“這南方的花兒原也最合你擺。”
“爺,”玉婷挨近我“福晉說后兒去法淵寺禮拜見張家大師。”
“嗯”我點頭。
“爺,”玉婷攀住我的手臂“張家大師這回往蒙古傳法是要收弟子的吧”
我心里一動玉婷想拜師
玉婷卻不過我的眼神,躲閃道“爺,奴婢聽爺講因果經今生夫妻為何因,前世同堂念經人。”
“奴婢這世同貝勒爺做夫妻是前世同堂修佛的結果,奴婢不想耗盡福報,想給來世積些善因。”
話本里許多山盟海誓,我以為都不及這一刻玉婷的情話動聽,不覺笑道“上師傳法廣行方便,法淵寺每月十六都有三皈依五戒法會,跟知客僧登記一下,到時赴會就成。”
“這么簡單”玉婷不信。
“不然呢”我反問玉婷“佛說眾生平等。上師收弟子也是來者不拒。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發心皈依。只要有心,就能參加三皈依法會拜師。當然五戒法會要求高些,得持戒破戒屬于明知故犯,罪罰是加等的。不過兩個法會分開,入門者可先只參加三皈依法會,待機緣成熟了,再參加五戒法會受戒。”
臘月十一,法淵寺,我領琴雅、玉婷、秀英、懋華、海棠等婦人見上師,上師一一摸頂賜福后,我告訴上師觀音寺印經處籌備情況,最后方才提議“上師,藏地喇嘛精通滿蒙漢文的不少,弟子以為在藏文經書雕印好后,莫不如再出一套滿蒙漢藏四文的全帙。”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上師點頭贊嘆“圓明,楞嚴經修證了義,是開悟之典。你發此心,他日必得正果。”
“圓明,楞嚴經的事托付給你,我可放心去蒙古了。”
“上師,”我奉上馬車茶炭清單“您大愿大行,弟子略盡綿薄之力。”
“阿彌陀佛”
眼見上師收了我的捐助,琴雅、玉婷、秀英、懋華、海棠也奉上自己的體己
法淵寺回來,琴雅告訴我“寺里知客說臘月十六,張家大師會主持離京前的最后一次三皈依五戒法會。奴才和李妹妹、耿妹妹、宋妹妹、安妹妹都報了名。”
都報了我有些意外。轉念便以為然:秀英、玉婷、秀英、懋華、海棠這世同為我妻妾,自然是有些因果緣分的。
臘月十二,三哥胤祉嫡次子弘晟百日,下帖請我過府吃席。
坐在馬車里看到胤祉郡王府的五間門堂,我無可免俗地想到我貝勒府只三間門堂,想到皇阿瑪對我輕率的評價,頗覺憋屈。
蘇軾都說“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我不明白我一個皇子,偶爾去趟酒肆茶樓都是輕車簡行,怎么就輕率了
馬車下來,進入正殿,抬頭看到“銀安殿”的匾額,我又是一陣郁卒。
只有郡王以上的王府的正堂才能叫殿,我貝勒府的正堂就只是堂。
暖閣寒暄落座,直等太子到了,胤祉方才領了我們兄弟往后殿來看孩子。
后殿里的女眷見我們進來,紛紛離座,我也甩袖給太子妃、大嫂、三嫂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