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覺得超過了母妃的分例,在年禮里給母妃加送六十張貂皮也就是了。”
昨兒忙活了一天,直等今日下朝,我才得閑看皇阿瑪賞我的松花硯。
松花硯最享盛名的其多彩的顏色赤橙黃綠青藍紫都有不算,還有各種顏色組合。這一塊卻是最常見的墨綠,雕的也是傳統的蒼龍教子圖案,背刻的題詩一拳之石取其堅,一勺之水取其凈更是了無新意,總之,這硯中規中矩得跟我這個皇子一般平淡無奇。
不能說沒有失望,幸而也沒抱太大期望。我神色如常地吩咐高無庸:“將這桌上的硯臺收了,往后爺就用皇阿瑪新賞這塊的松花硯。”
臘月十五,跟著皇阿瑪往寧壽宮給皇太后請安,我留意了一下,看到大哥府邸的庶福晉一個貂褂,一個狐皮褂,三哥府邸都是鼠皮褂子,秀英緊隨其后,一身貂褂頗為搶眼,我暗自點頭:琴雅慮得周到。如此才是我貝勒府氣派。
十六一早,我如常上朝,琴雅、玉婷、秀英、懋華、海棠則往法淵寺參加三皈依法會。
午后我來上房。請安落座后,我笑道:“琴雅,你今兒拜了師傅,往后就是在家居士,爺隨喜一件海青以為賀。”
琴雅笑道:“奴才謝爺的賞”
我
剛都說了是隨喜。我心說這海青哪兒是能賞的這不是你自己佛前磕頭求來的嗎
同樣贈一件海清給玉婷,玉婷合掌行禮:“多謝師兄”
這才對嘛我暗自點頭:看來還是玉婷精熟佛門禮儀,用了心思。
“咳,”我不自在地清了請嗓子:“知道怎么穿嗎”
玉婷看著抖開的海清疑惑:“爺,這海清跟我們家常穿的旗袍不就是袖子大了嗎”
當然不是,我指點玉婷:“穿海青時,雙手不可下垂”
玉婷院子出來,我回書房。
妾不是妻,我不想助長后院婦人的野心,海清我就只預備了兩件。
眨眼除夕,入宮領宴。席間照例即景聯詩。
小太監送上筆墨紙硯,秀英自然地與我和琴雅、玉婷鋪紙研墨。
十五年上書房生涯,應制詩于我不過是基本功,差別只在好壞。玉婷得我指點,臨時拼湊一首也不算費事。琴雅武勛出身,作詩是真不行。
勉強掐了一個五絕,琴雅將筆遞給秀英:“耿妹妹,你也來做一首。”
“嗻”秀英趕緊接過筆,眨眼揮出一首五言:“送歲屠蘇酒,迎春五辛盤。豐年好大雪,折梅報平安”。
無論詩還是字都將玉婷比了下去。玉婷臉上的笑瞬間就添了勉強。
“皇子福晉里,”皇阿瑪翻閱手里的詩笑道:“綺霞不必說,再這首,嗯,耿秀英。”
秀英聞聲站起下跪磕頭:“奴婢耿秀英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我隨即省起現是秀英第一次御前奏對。
皇阿瑪叫我:“老四,這是你的庶福晉”
“嗻”我起身答應。
“不錯,梁九功,”皇阿瑪吩咐:“賞”
梁九功捧來兩對裝了八寶如意金錢的“歲歲平安”荷包,一對賞綺霞,一對賞秀英。
東西不值什么,難得的是這一份臉面。接過梁九功送來的賞,秀英激動得耳朵都紅了,甚至于還瞟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