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驀岑趕到江州二中的時候,正好是晚餐時間。
他轟著機車,用最快的速度穿過夕陽下的校園,最后一個急剎停在教學樓前。
他脫下頭盔,邁著長腿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上樓。
遠遠就聽年級組辦公室里傳來女人的罵聲。
他大步流星地走過去,一進門就看到了許云淅。
她低著頭站在窗邊,寬大的校服罩在身上,越發顯得纖弱單薄。
而她對面,一個拿著名牌包的胖女人正指著她,怒氣沖沖地罵道“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啊廖嘉寧他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犯得著”
“怎么回事”勵驀岑沉著臉,疾步走過去。
尖銳的罵聲驟然一停。
在場的所有人都朝他看來。
許云淅也沒有例外。
剛剛聽到勵驀岑的聲音,她還以為自己幻聽了,此時真的見到他,頓時驚詫得瞪大了眼睛。
她在學校里登記的緊急聯系人是勵葶葶的母親胡敏。
胡敏那么忙,肯定不會為了這點事特意趕來學校。
而廖嘉寧的母親又如此強橫,睜著眼顛倒黑白,把所有過錯都推到她身上。
班主任劉老師則是個和稀泥的。
她一個人獨木難支,早就做好了吃“啞巴虧”的準備。
卻沒想到,胡敏竟然把這事捅到了勵驀岑那里。
年輕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西裝,身姿挺拔,襯衣領帶一絲不茍,頭發卻有些凌亂,一看便知道是從公司急急趕來的。
又給他添麻煩了
雖然吃“啞巴虧”挺憋屈的,可她寧愿憋屈,也不愿給他添麻煩。
許云淅愧疚地紅了眼,一聲“驀岑哥哥”哽在喉嚨里,怎么也叫不出來。
“你沒事吧”勵驀岑幾步走到許云淅跟前,垂下眼,將她從頭到腳迅速掃視了一遍。
許云淅搖了搖頭。
除了眼圈有些紅以外,她身上瞧不出任何異樣。
勵驀岑稍稍放下心來,隨后抬起下巴,指了指坐在那女人身旁的單眼皮男生,淡聲問道“是他欺負你”
雖然老師在電話里用了“出事”這個詞,但勵驀岑知道,許云淅不是會惹事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一定是被人欺負了。
可許云淅還沒來得及出聲,廖母就先懟道“誰欺負她了明明是”
勵驀岑沒理會她,徑自邁開長腿繞過辦公桌,疾步走到廖嘉寧面前,單手抓住他的衣領,一把將人從椅子上拎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空氣安靜了幾秒,隨即爆出一聲刺耳的喊聲“你想干什么”
廖母一個大步沖到廖嘉寧身旁,氣勢洶洶地沖著勵驀岑罵道“快放開我兒子”
勵驀岑看也沒看她一眼,只是目光陰鷙地盯著廖嘉寧。
廖嘉寧嚇得臉都白了,磕磕巴巴地說道“我、我沒欺負她”
“哥哥”許云淅也被勵驀岑的氣勢嚇到,急忙跑過去解釋道,“他沒有欺負到我”
“沒有欺負我”和“沒有欺負到我”,僅僅一字之差,意思卻完全不同。
“對對對,我只是跟她開玩笑,沒有真的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