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啊,青鸞果然是神醫”
郎中們撫須點頭,俱是欣喜。
“哎,我說吧,甄青鸞就是能治好這頭牛。”
“她醫術刀術十分了得,還對耕牛一問一答,想來是深懂牛病之醫者。”
“何止、何止,能將人用的方子,用在牛身上,還不傷病灶,也是膽大心細,良醫奇功。”
郎中們爭來爭去,偏要在醫官面前,多夸夸甄青鸞才行。
“花椒殺菌、黃芪驅邪、白蠟封口,諸位郎中為了治好這頭牛出謀劃策,都是奇功。”
甄青鸞笑著摸了摸耕牛的頭,給喂了一把菠菜。
“哞哞”
耕牛吃得進行,甩著尾巴叫喚。
若不是你,我怕早就被人給殺了。
甄青鸞撫摸它的腦袋,沉默許久。
人能斷言耕牛病癥,輕描淡寫一句交腳風,就差點害死一頭健康耕牛。
連律法也保不住它性命,差點淪為勾心斗角的犧牲品。
甄青鸞暗自嘆息,又跟竹荷、梁伯說道
“它的蹄子需要休息,這十天半月,暫時沒法耕田了。”
“沒事、沒事。”
竹荷也是眼淚連連,握著梁有春的手不肯松。
“我回去拿些銀錢,再借一頭就是,必不會讓它累著。”
梁有春又給甄青鸞跪下。
“甄神醫大恩大德,梁有春此生難報。”
竹荷同他一起跪下,更是止不住哭聲。
“青鸞,你給的恩情,我是下輩子也難報了。”
甄青鸞被他們嚇得不清,連連扶起來。
“梁伯、竹嬸,這話怎么越聽越奇怪。”
“我住你們家里,又吃你們的東西,還叫你們幫忙置辦貓貓狗狗的食物。治好這頭耕牛,只能算我謝你們的恩情才對。”
“不對、不對。”
竹荷哭得悲戚,握住她手不愿起。
“是我們欠了你、我們欠你太多”
這邊嚎啕大哭,那邊鸚鵡咕咕。
“咕咕咕、嗚嗚嗚。”
阿滟甩著藍色長尾,絲毫不懂人類的悲悲切切。
怎么還哭了真奇怪。
莫說是阿滟不懂,沛然也不懂。
“青鸞治好了病牛,明明是喜事,你們怎么哭哭啼啼,鬧得像出事了一樣。”
他眼睛不盲了,說著一腔京城官話,伶牙俐齒。
“要我說,也別拿錢租什么牛了,那跋扈的主簿還跪著呢,怎么能便宜這些作亂的官吏”
“翁斷”
沛然回身一喊,竟是大聲呼喝著那位布衣先生。
“叫安寧城的拿出錢來,給這耕農買頭新牛”
翁斷皺著眉頭,似乎很不想回應。
手捏袖口,端得是渾身書生氣度,不與十二歲小孩兒爭辯吵鬧。
許縣令聞言,趕緊拱手領罪
“大人,這次是我管束不嚴,鬧了個主簿欺壓百姓,與地痞流氓無異。所以,這耕農的牛由衙門來出,今日就給他們送到田間來。”
牛病治了,新牛有了。
甄青鸞看了跪地押解的主簿,無心理會人類的勾心斗角,卻不能放過作惡多端的家伙。
“既然他欺壓百姓,按你們律例,也該有欺壓百姓的處罰吧”
“聽到沒處罰呢”
沛然很會幫腔,肩膀上的阿滟,還會撲扇翅膀學舌。
“聽到沒聽到沒”
十足可愛。
葛縣丞察言觀色,立刻鐵面無私。
“當然,我們立刻將這主簿關進大牢,徹底嚴查。先列了罪狀,記錄在案,再叫薛州府嚴審不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