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歉意地躬著腰,這才說出實情“奴才是負責照看賀禮的。”
“那宮女從隊列里走出來,端著碗小跑到奴才近旁,問奴才要不要把這湯喝了,剩了許多,實在可惜。奴才哪敢,低頭感謝她的好意。她趁奴才低頭之際,直接撲向江家的禮桌,腳腕一扭,一碗油水就倒在了箱子里。”
“那宮女奴才已經叫人拿住了,問她受誰指使,她只說自己走得急,腳下打滑了。萬壽節這般隆重的日子,奴才們也不敢動私刑拷問她緣由,只好先把她關起來。”
他抿著焦慮干涸的唇,“奴才看禮不當,公公會處罰奴才。”
“只是這禮,該怎么辦敖公公選上了。”
“我去看看。”江凈瓶甩著繡帕就跟他往置禮亭去了。
不時,江凈瓶哭哭啼啼地回來,“二姐,那油浮在棋子上,一時半會兒擦不干凈,況且木箱聞著一股冷雞湯的腥味,就是擦干凈了,也不敢送到皇上面前啊。”
江神聆猜測是陸珈謠派人干的,她前生能安排人在太子膳食里下春藥,可見恭王在皇城里有不少內應。
獻禮已過半,來不及補救了。
江神聆輕拍江凈瓶的背,“事已至此,便讓內侍去告訴敖公公,將這棋具跳過吧。”
江凈瓶把頭靠在江神聆的肩上,輕聲抽泣著,“對對不起二姐,我該一早去那里守著的。”
“怎會是你的錯,你不要遇事便責怪自己。若有錯,也是我的錯,我招惹了郡主,導致她報復。但千錯萬錯,最錯的便是她,她那臭脾氣,遲早禍害全族。”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萬一那棋具圣上不喜歡,反而苛責江家呢便當避禍了吧。”
江神聆輕揉她的肩膀,耳語道“別再哭了,萬壽節上哭,被人看到了,江家會受罰的。”
“對不起姐姐。”江凈瓶立刻止住了眼淚,一把將淚水擦拭干凈。
她坐回位置上,低頭喝茶止住哽咽。
江神聆抬眼看到太子內侍肖佑站在不遠處,正偷聽她說話。
被她看見了,肖佑對她行了一禮,那目光里帶著幾分贊許,行完禮,他便轉身離去。
從她進宮開始,這肖佑便鬼鬼祟祟地在她身旁偷偷跟著,方才陸珈謠走后,他走了。這時候又過來偷聽了兩句,又走了。
江神聆捏著繡帕,煩躁不已。
皇上今朝已五十有八,長期安逸享受,體態臃腫。
他在龍椅上坐久了,逐漸疲乏,側頭問敖公公“還有幾個”
“只剩兩個了。”敖公公答。
皇上輕“嗯”了一聲,看完最后兩個賀禮,他便要去后殿休息了。
待晚宴再來。
敖公公道“和淑郡主獻上石中奇玉。”
他話音落下,候在殿旁的陸珈謠命四個仆從搬上一塊一人高的石頭。
石頭抬上來后,陸珈謠道“皇上,這石是我偶然得到的,命人劈開之后,其中有美玉。”
仆從將石頭打開,里面的玉石成色雖雜,但在宮燈照耀下光彩奪目,且那石中玉,隱隱瞧著像是個“壽”字。
皇上露出笑顏“和淑,告訴朕,這玉是怎么弄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