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神聆這才回過神來,看清面前擔憂不已的司湛,她心里的燥郁也逐漸消散。
她看到他青色的顴骨,想起司洸說揍了他一頓時那高傲的態度,她眼角泛疼,險些又要落淚。
“我,我剛才”她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的失態。
司湛隨江尚書進府,遙遙地就看到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江神聆。
侍女來扶,皆被她哭喊著推開。
他心口脹痛,眼角霎時濕潤了。
他走到她身旁,看到她單薄的衣裙凌亂不堪。
司湛脫下披風蓋在她身上,又替她包扎好了手指,她這才止住了哭泣,迷茫的眼神回歸清明。
司湛發現她發髻凌亂,隱約猜到了什么。
他喉間滯澀,胸腔起起伏伏。
江神聆還是不知道如何解釋,“我,我”
司湛輕聲替她解圍“摔了一跤就哭成這個樣子,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孩童呢。”
“是。”江神聆苦笑著點頭,“晚宴上飲酒太多,摔了一跤便哭起來了,讓你看笑話了。”
她抬起手想觸碰他的臉頰,她指尖顫抖,看到了司湛身后走來的父親。
她沒有碰到司湛便將手收了回來,抿了抿唇,眼又紅了。
司湛也笑道“我也是縱酒之過,不慎撞著了。”
“聆兒。”江恒逸走過來,他看著瑾王,又看向江神聆,欲言又止,“你還好吧”
江神聆扶著張娘子的手站起來,輕拍沾上泥土的裙,淚痕猶在,眼神清澈,“我無事。”
江夫人也回來了,她在門口便咒罵個不停,“他想干什么,想毀了我家女兒嗎”“我看他是想羞辱我們江家,我和他勢不”
江夫人看到瑾王在,她霎時噤聲。
江恒逸道“王爺,將近子時了,喝了茶便睡不好覺了,不如明早再來喝茶吧。”
江夫人走到江神聆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眼,她氣得雙目通紅,也回身道“瑾王爺,萬壽節可真是個好日子哈,從早熱鬧到晚,該歇息了。”
江神聆有太多話想對父母說,她道“王爺,時辰不早了,若有事,改日再來,可好”
萬竹生涼,秋夜霜霰莫無情。
一家三口都勸他離開,司湛靜靜地看了江神聆片刻,泠泠澄澈的眼里情緒如云海翻涌不定。
他最后還是點頭離去。
司湛走后,江夫人焦急地抓著江神聆的胳膊,看女兒紅唇微腫,發簪盡失,身上還披著男子的披風。
她怒火滔天,“他”
江夫人不忍啟齒,半晌才道,“玷污了你”
“沒有。”江神聆搖頭,“去書房說吧。”
三人到了書房,闔上房門。奴仆們皆退到了院外。
江恒逸這才憤怒地說“他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可強搶臣女啊。皇上已經定下了和淑郡主為太子妃,這時候他再來毀了你的名聲,他要干什么強納你進東宮做妾嗎”
江夫人更是氣憤,抓著一旁的玉獅子砸在地上,玉石碎裂,濺起一地玉渣,“真是個混賬東西我只有你一個女兒了,絕不可能讓你忍氣吞聲進東宮做側妃。那和淑郡主什么脾性她若知道你在她婚前和太子私會,不得打死你。”
江夫人越想越氣,早前她巴結太子,想將聆兒嫁進東宮,他眼高于頂,看不上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