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微微頷首,應了一聲“嗯,我知道,娘你別操心了,快回屋歇著吧。大夫說你動了胎氣,要多多休息。”
蘇氏卻拉著她不肯走,眼底滿是憂色,還帶著幾分愧疚“都怪我,是我帶你一起去的,卻沒照看好你。”
她這幾日一直十分自責,如果那日她將女兒留在身邊,不讓她跟徐大小姐他們一起去花園,又怎會發生這種事
可她又沒有未卜先知之能,又怎會料到有人如此膽大包天,在成安侯府行此陷害之事
沈嫣知道這事怪誰也怪不到母親身上,安撫道“不怨娘,有心算無心,就算我這次躲過去了,也會有下次的。”
她那日回來后已經想起來了,徐大小姐帶他們去花園投壺賞花,中途她去更衣,出來時卻不見徐家引路的下人。
她在原地等了半晌不見人,便自行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途經假山時一旁的山石縫隙中忽然伸出一只手,將她拉了進去。
之后怎么暈過去的她不記得了,醒來時就已經在那個跨院,跟晉王躺在了一起
但有一點沈嫣記得很清楚,在她之前也有別的小姐去更過衣,別人都沒出事,只有她出事了,那說明要么是她倒霉正好趕上了,要么對方就是沖著她來的。
可他們一家入京不過半年,跟這里的人都還不算熟,自然也談不上與人結仇。
既然如此,對方為何要針對她
沈嫣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幾日也沒想明白。
院中這時傳來腳步聲,蘇氏知道是沈鳴山回來了,立馬轉身走了出去。
沈嫣怕她摔著,忙跟了上去,一踏出房門就看到神色憔悴的沈鳴山。
“怎么樣了”蘇氏疾步上前問道,“陛下怎么說”
沈鳴山干裂的唇角微微翕動,想像先前那般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安撫她幾句,但想到方才跟皇帝的對話,知道再怎么掩飾也沒用了,最終沒再粉飾太平,轉頭看向沈嫣,聲音微顫“爹無能。”
短短三個字,便道明了這件事的結局。
沈鳴山固然心疼女兒,相信女兒絕不可能做出爬床勾引晉王的事。
可晉王是當今圣上最寵愛的兒子,哪怕他名聲再不好,哪怕這件事真是他醉酒后所為,皇帝也會想盡辦法維護他,為他脫罪。
若能找到證據證明兩人都是被陷害的還好,若是不能那罪責一定會落到沈嫣頭上。
在那座跨院的院門被推開的一刻,沈嫣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此刻仿佛一塊懸在半空的巨石終究還是狠狠砸在了自己頭上,雖然疼,但并不覺得意外。
她沉默地垂下眼簾沒有說話,一旁的蘇氏卻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身子一軟,當場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