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是朕的錯,是朕關心則亂,落入了圈套”
禁軍負責守衛皇城,到哪里都帶著刀,去驅趕一群學生又怎會想到要特意把刀摘下來。
是他明知有心人要害阿軒,心急之下還是用了最下乘的法子,出動禁軍把人趕走,這才順了那人的意。
現在好了,事情越來越糟了。
如皇帝所料,翌日便有官員匆匆進宮,向他通稟“陛下,京城四大書院今日集體罷課了,現在書院的幾個先生帶著百余學生聚集在宮門前,說說要給昨日死去的那個學生討個公道。”
皇帝已料到這個局面,但聽聞時還是頭疼地扶了扶額。
那官員卻還沒說完,猶猶豫豫地道“還有還有”
“還有什么說”
皇帝沒好氣道。
“還有國子監也有半數學生沒去上課。”
那官員道。
皇帝氣的倒仰,怒喝“他們一個個的都是世家子弟,好端端地罷什么課”
國子監和其他書院不同,寒門學子很少,進入其中的大多是朝中官員的兒子,其中既有真才實學考進去的,也有不少是恩蔭進去的。
既然沒什么寒門學子,自然也就談不上為寒門學子請命,哪怕大家同樣都是讀書人,在他們眼里那些出身微賤的人和他們也是不同的。
那官員低垂著頭,支吾道“其中有些是不想上學,見別人罷課就跟著胡鬧的,還有一些是朝中幾位大人家中子弟。”
皇帝一聽,哪里還不明白,心中火氣一時更盛了。
這次的事情鬧得很大,朝中不少官員想趁機打壓晉王,讓他徹底翻不了身。
如今京城四大書院集體罷課,法不責眾,他們便順勢讓自家孩子跟著罷課。
有這些人帶頭,那些原本就不愛學習的世家子弟為了不上課,跟著起哄,就造成了國子監半數學生罷課的現象。
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要等大理寺慢慢查清真相已經不可能了。
皇帝沉默許久,最終說道“宣沈鳴山之女入宮覲見。”
沈嫣不是第一次進宮,上次是成安侯府的事情剛發生,她被叫來問話,但因她是女子,興許也是受害之人,當時問話的是皇后和嫻貴妃。
她本以為這次也是帶她去后宮問話,但沒想到這次召見她的竟是皇帝。
看到御座上神情威嚴的中年男子,她垂眸恭敬行禮“臣女沈嫣拜見陛下。”
皇帝看了她片刻,點了點頭“起來吧。”
沈嫣起身,低眉斂目,十分恭順的樣子,但脊背卻挺得很直,既沒有初見帝王的惶恐,也沒有因與晉王的事而產生的卑怯。
想到沈鳴山那一身傲骨,又想到這是他唯一的女兒,他心中輕嘆一聲,道“朕叫你來是想再問一遍,你先前所說是否屬實那日在成安侯府,你當真沒有自行前往前院”
沈嫣與齊景軒被發現的那處跨院雖然離垂花門很近,但終歸還是在前院,這也是為什么京中還有不少人認為是沈嫣有意勾引晉王的原因。
男女客分別在前后院宴飲,若非沈嫣自己跑到前院去,齊景軒要如何悄無聲息地把她帶過去
沈嫣平靜而又堅定地回道“臣女絕不曾自行前往前院,當日發生的事,凡臣女所知,已盡數告知皇后娘娘與貴妃娘娘,絕無半句虛言。”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讓人去查臣女入京這半年來的行蹤。”
“那日是臣女第一次前往成安侯府,臣女對侯府一無所知,進門時是隨著母親一道被侯府下人領著前往后院的。”
“我既從未去過,又如何知道從后院前往那處跨院的路如何知道晉王殿下當時醉酒,就在那處跨院中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