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往沈嫣的方向看了看,眼中也有幾分憐憫。
這孩子一看就是個又懂事又能干的,碰上這樣的事,著實倒霉。
沈鳴山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女兒,眼中滿是心疼。
他的阿慈自幼懂事,今日不過是隨母親一道去參加一場宴席,怎么就遇到了這種事
他從翰林院回來的路上就聽到了一些流言蜚語,有些話說的實在難聽,他現在回想都覺得難受至極,若是阿慈聽見了又會如何
周太醫見他神色有所動容,又道“要我說啊,晉王的事是晉王的事,你要如何與陛下分辨都可以,但無論怎么說,都不該委屈了尊夫人和令愛啊。”
“況且陛下只是一時歉疚不知該如何彌補才叫我們先來你這里照看一二,又不會讓我們一直留在這。我在朝中還有官職呢,早晚得回去的,既然如此,你就當我是來你家中做客的,住幾天就走了,不必太當回事。”
說著便自行走出屋去,打量起這院子“不知哪間屋子可以騰給我啊”
沈家清貧,在京城沒有產業,這小院還是租來的,就是尋常人家的一進院落,正房和東廂房分別被沈鳴山夫妻和沈嫣用了,只有西廂房可以騰給周太醫,那幾個宮女則只能暫住在倒座房里了。
但沈家素來只有他們一家三口,那倒座房又是被用來當做雜物間的,冷不丁多了這么些人要住下,少不得要收拾一番。
周太醫見沈鳴山要過來幫忙,道“不牢沈大人費心,我們自行收拾就好,你還是多陪陪尊夫人吧。她如今脈象雖問題不大,但我觀她憂思過重,這可不利于養胎啊,大人你還是多勸勸才好。”
說罷便帶著三個宮女收拾起來,另有兩個一個去抓藥,一個留在房中服侍蘇氏和沈嫣。
沈鳴山見幾個宮女做起事來井井有條,也確實沒什么需要自己幫忙的,便轉身準備回屋里去。
齊景軒剛才就一直在院墻上看著他們,還叫了他們幾聲,但沈鳴山和周太醫都沒搭理他。
這會兒見沈鳴山要進屋,他又扯著嗓子喊起來“父親大人,咱們商量商量我入贅的事唄我什么時候才能過門搬到你家來啊”
這話讓院中的周太醫和幾個宮女同時身形一頓,面色驚駭,視線不由得在他和沈鳴山之間來回打轉。
沈鳴山這輩子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咬牙道“這是我沈家的院子,還請王爺速速離去,不然就莫要怪沈某動粗了”
說著作勢就要去拿院中的掃帚。
齊景軒真心求娶沈嫣,立馬用力扒住墻頭,道“父親你打吧,打我也不會走的我是鐵了心要求娶沈小姐的,要么她嫁給我,要么我入贅,隨父親你選,但讓我走是不可能的”
他可不想再一次次重復被那弓箭手射死的經歷了,這次說什么他都要從那該死的循環里掙脫出來。
沈鳴山是個讀書人,一輩子都沒做過動手打人的事,這會兒卻被氣的真去拿起了掃帚,抬腳就往院墻走去。
“爹。”
一道女子的聲音卻在這時響起,是沈嫣從房中走了出來。
沈鳴山腳步一頓,忙回身道“阿慈,你怎么出來了快回屋去。”
沒的在這被那不要臉的晉王言語騷擾。
沈嫣卻并未離開,而是上前幾步,看看墻頭上對她咧嘴笑的齊景軒,又看看沈鳴山,道“爹,讓王爺進來吧,我有些話想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