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久,她的導師打來電話。
吳老教授“書瑜,你今天在學校嗎欸,有個事我想麻煩你。”
溫書瑜停下動作,禮貌道“我在學校的,吳老師您說,是什么事。”
吳老教授年近六十,前些年被評上了院士,科研能力很強,工作幾十年來碩果累累,帶學生認真負責,寫論文做實驗都是手把手教學。
溫書瑜當年以保研面試前三名的成績,才被他收入門下。
吳教授哪哪都好,甚至畢業后還管介紹工作、推薦深造學校等“售后服務”,唯一能稱作缺點的就是“公私”不分。
他常年獨居,一個人忙不過來時,偶爾會讓學生幫他處理遛狗、采購之類的閑雜工作。
現在,溫書瑜論文答辯通過,找工作也不著急,在他眼里暫時屬于閑人一枚,
吳老教授長嘆了聲氣,絮絮叨說“你師姐送我的那只狗,阿拆,你記得吧它前段時間發情期到了,在家里隨地小便,還一不注意就沖出門,我這老胳膊老腿的,追都追不上。”
溫書瑜順著他的話說“那是不是應該帶阿拆去做絕育啊”
吳老教授“對,就是這個事。但我這幾天都忙著,畢業季有各種會要開,也騰不開時間”
溫書瑜立刻道“那我帶阿拆去絕育,您專心開會”
電話里,吳教授讓她去接狗,手術醫藥費、各種路費全報銷。
半小時之后,溫書瑜身邊多了一只斷水斷糧整夜依然亢奮的薩摩耶。
雪白的一只,狗繩都牽不太住,在她腳邊蹭來蹭去,活蹦亂跳。
溫書瑜拿出手機搜索,跟著導航去了附近一家寵愛醫院,名叫“愛寵”。
這家醫院是新開張的,但也是北陽的連鎖店,在點評軟件上評分很高。
導航顯示已經到達,溫書瑜抬頭,看見十分氣派的醫院招牌。
位于一個高檔小區的底商,有兩層樓。
溫書瑜推開玻璃門,聞到一股剛裝修完的材料氣味。
前臺坐著一個打盹的年輕小哥,聽到聲音,打了個哈欠“您好,有什么需要”
溫書瑜回答“給狗做絕育手術。”
小哥醒過神,面色為難“我們醫生臨時有事家里水管爆炸,把樓下都淹了,估計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
溫書瑜看了看這醫院的面積,疑惑地問“你們只有一個醫生可以做絕育嗎”
“對,我們店現在”
說到一半,小哥一拍腦袋“啊,不對不對,還有別的,我們老板在,大老板我去給你問問他能不能做”
溫書瑜皺了下眉,問“你們老板技術合格嗎”
前臺小哥眉飛色舞“那當然合格,絕育手術而已,我們大老板可是國外名牌大學的獸醫專業畢業他還有個救助機構呢,之前招不到人,自己一天能做五六臺絕育經驗足,穩穩的”
一邊說著,小哥就三兩步跑進里面的辦公室,很不著調的樣子,拖著長音高喊“小陸總店里來了只狗砸”
溫書瑜“”
這家醫院怎么看起來有點不靠譜
大老板是什么,小陸總又是誰
過不多久,辦公室方向過來一位個子很高的年輕男人,皮膚白皙,五官精致,長相非常惹眼。
那方向有窗戶,身后柔和的光線把他的頭發染成了棕色。側臉線條十分流暢,仿佛也被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
有幾縷碎發垂在額前,眼神和姿態都帶著些慵懶。
雖然溫書瑜平時對外貌無感,但看到這男人時,視線也不自覺在他臉上停滯幾秒,腦中冒出不知從哪聽過的四個字。
帥得發光
這么想時,那位不著調的小哥像是猜到她的想法,玩笑說“我們老板很帥吧少女殺手哦,專挑你這種可愛的殺哦。”
陸知讓從衣架上取了件干凈的白大褂,瞥他一眼,悠悠道“別亂說話,把客人嚇走了扣你工資。”
他聲音很好聽,給人一種干凈溫暖的感覺,說威脅人的話時其實也沒什么震懾力。
但小哥還是選擇閉嘴。
陸知讓開始穿白大褂,從前往后,“嘩”地一下披在身上,帶著一股風。
溫書瑜離得近,還隱約聞到他衣服上淡淡的消毒水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