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節前有個家校聯合的講座活動，邀請了一些家長今天上午過來參會。
高麗梅上午有事沒能來成，下午特意趕過來和老師交流一下情況。
下雨天，有點涼。
齊悅穿著秋季校服，身前的拉鏈拉的很規整，只是剛才接水時擼起的袖子忘記放下來了，見高麗梅視線掃過來，她立馬將胳膊藏到身后，慌慌張張地把袖口拉下來。
江燼擋在她身前，微昂著下巴，一副桀驁不馴的表情，像是護著她。
齊悅和他站得太近，近得讓高麗梅心頭冒出了一股無名火。“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你怎么在這兒”
她一把將齊悅扯到身旁，厲聲質問道“還有你，你是哪個班的跟我們悅悅靠這么近想干什么”
“我告訴你，不要仗著自己的皮相就到處賣弄，萬一影響了我女兒前途，我不會放過你的”高麗梅現在是北溪一所高校研究室的主任，平時說話辦事的態度就很嚴肅，此時更是毫不留情。
她雖然是齊悅的媽媽，但神態中卻完全看不出一點母親的慈愛，甚至還有些刻薄，齊悅被她大力拽得跌了兩步，手腕上被她抓過的地方也立刻出現了清晰的紅痕。
她居然毫不在意。
江燼眉頭皺得更緊，“齊悅”
“你還敢叫她”
“媽，你別這樣”
在高麗梅心里，齊悅是她女兒，也是她完成理想的工具。她不能容許她在完成她的目標前出半點差錯，更不在乎齊悅作為人的自尊和羞恥。
眼見她就要失去理智，連江燼也要跟著遭殃，齊悅慌忙解釋，“馬上要放假了，老師讓我們利用班會課大掃除，他只是下來幫我提水而已。”
她懇切地反握住高麗梅的手腕，希望她能冷靜一點，“媽，你真的誤會了。”
高麗梅回頭看見她祈求的眼神，眉心微動，似乎終于醒過神來。
齊悅有時雖然不像表面上那么聽話，但最起碼不會對她撒謊。
她臉色頓了頓，又去看江燼。
他從頭到尾就沒對她露出過半點恭敬，一看就知道是個沒規矩、沒家教的。
這種人，無論如何都該離得越遠越好。
高麗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走，帶我去見你們老師。”說罷便推著齊悅轉身。
上樓前，齊悅忍不住回頭。
江燼還站在原地，手上提著兩桶水，眺望著她們的背影，臉色陰晴不定。
辦公室里。
賴昌益和高麗梅相談甚歡。
見慣了那些因為家里有錢有勢而眼高于頂的家長，高麗梅無論是著裝還是談吐，都非常符合她高知的身份，更難得的是，她謙虛的態度簡直讓人如沐春風。
賴昌益笑得都合不攏嘴。
“齊悅媽媽，你這個女兒培養的真是非常優秀啊。”
“哪里的話，齊悅資質一般，有今天的成績，還是要感謝學校和老師的栽培。”高麗梅看過這幾次考試的分數和排名，對一旁的齊悅說“悅悅，雖然賴老師這樣夸你，但你不能自滿，要知道自己還有進步的空間，明白嗎”
齊悅站在她身邊，背著手，低著頭的側臉有些蒼白，“嗯，我明白。”
她乖順的模樣讓兩位大人都非常滿意。
“行了，你先回班吧，我再跟你們賴老師聊一聊。等放學我再去找你。”高麗梅當主任當慣了，發號施令起來連賴昌益都來不及反應。
他尷尬地推了推眼鏡，“哦對對對，你先回去吧，我再跟你媽媽聊一聊。”
離開辦公室，齊悅回了八班。
大掃除還在繼續，教室里群魔亂舞的，掃把拖把滿天飛，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班瘋了。
她停在后門處環視了一圈，任思涵和喻露正在窗邊跟宋飛打水仗，那兩個紅桶就在他們腳邊被撞來撞去，水灑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