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來春卻是開始了自己的陰陽怪氣,“三弟妹,你可真會說笑,這兔子都被你剁成塊了,哪怕是兔子媽來了都認不出這是她的崽兒來,你說這是囫圇的”
蘆花開“”
她生平第一次體會到黃泥巴掉進里不是屎也是屎,這種有罪說不清的感覺。
宋老太卻是不想因為這點事兒生氣,她瞪了泫然欲泣的蘆花開一眼,“你想吃就吃,嘗一筷子兩筷子的,我還攔著你封你嘴了不成裝出這個要哭不哭的樣子給誰看你嘗了咸淡了,味道咋樣,用加水還是加鹽”
蘆花開并沒有被自家婆婆這大方的語氣和說法給安慰到,她甚至更委屈更想哭了,“媽,我真沒嘗呢”
宋老太靜靜地看著蘆花開,沒有吭聲。
馬來春這會兒覺得自家三弟妹實在是有些貪心了,剛剛沒人在廚房的時候,不知道你蘆花開都偷吃了幾筷子了,你現在還在這兒裝,這是還想當著她和宋老太的面再吃一塊自家這個三弟妹是真的貪心啊
蘆花開感覺自己都冤死了,她眼角的余光猛然間掃到還干著的筷子頭,就如同抓著救命稻草一樣,趕緊把筷子舉到宋老太和馬來春的面前,給自家婆婆和大嫂看。
她極力地自證清白,“媽,大嫂,你們看,筷子尖兒都是干的都是干凈的”
宋老太看清楚了。
馬來春也看清楚了。
婆媳倆都有點尷尬,竟然是冤枉蘆花開了。
馬來春有些不好意思,可宋老太經歷了一世風風雨雨的鍛煉,臉皮上早就貼滿了風霜,這點小事兒算什么
她臉上那兇神惡煞的表情依舊沒有變,“我這不是讓你嘗嘗咸淡呢你沒嘗過,那就趕緊嘗啊家里的兔崽子們都等著急了好不容易吃頓肉,這要是咸了還是淡了,那不是掃全家人的興呢”
蘆花開“”她委屈巴巴地伸筷子挾起一小塊兔肉來,放到嘴里嘗了嘗,說,“稍微有點咸。”
宋老太說,“咸點好,咸點下飯。要是燉的不咸不淡,大家都吃肉了,那點兒兔子肉哪夠吃”
馬來春“”她覺得自家婆婆真是個聰明又厲害的人,瞧瞧這話題轉的,并不叫人覺得尷尬,她還得從婆婆身上學好多東西,比如臉皮是怎樣練厚的。
宋老太心里還是覺得稍微有一點點尷尬的,可是婆婆的威嚴和臉面擺在這兒,她便沒再同蘆花開兩臉尷尬,而是把話題引到了馬來春身上。
“來春,你爸媽家里的房子塌了,眼看著東西毀了糧食也毀了,咱不能不幫。可是咱家里的條件也有限,要是給多了,咱家的日子就過不下去了你曉得不”
馬來春連連點頭,“媽,我曉得。咱家日子也不富裕,糧食既然我嫂子和我弟妹去娘家借了,那咱就不出了吧,不然二弟妹和三弟妹心里怕是不平衡,二弟妹娘家剛來過,咱可是什么都沒給。”
宋老太冷哼了一聲,“老謝家的房子又沒塌,憑啥給她家送她家房子要是塌了,媽肯定該幫也會幫的。都是兒女親家,關鍵時刻肯定是要比鄰里親近一些的。”
宋老太的這話也敲打了蘆花開,你娘家的房子又沒塌,所以給你大嫂娘家的東西,你就別想了。
蘆花開把挾過兔肉的筷子洗了洗,趕緊放到一旁晾著,她必須讓筷子保持干凈,不然待會兒萬一廚房里再進來個誰,看筷子頭上沾著油花花,以為她在廚房里偷吃,那她就是長十張嘴都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