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仿佛永無停息的轟炸聲回蕩在黎明時分的營地上空，每一道爆炸都伴隨著大地的劇烈震動，以及沖天而起的火光。
征西大軍營地中的將士，完全被這種超越時代的轟炸炸懵了，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在營地中胡亂奔跑、哭喊、慘叫。甚至屢次出現兩伙來自不同州府的士兵，倉促碰面時誤以為對方是襲營的敵軍，拔刀互砍的情況。
大批受驚的的牛馬也掙脫了束縛，在營地中狂亂的沖撞奔跑起來。哪怕開元境的士兵不幸遇到它們，一不小心都要出現死傷。
這種無法控制的混亂，進一步放大了傷亡。
很多原本沒直接喪身于爆炸的士兵，被火海、濃煙和踐踏二次殺傷，最終死于同袍的刀劍之下。
漫長的幾分鐘過去后，連綿的爆炸似乎終于停止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的味道，混雜了硝煙的刺鼻氣息和令人作嘔的熟肉香氣。
丟光了全部八十發制導炸彈的第一批轟6K，開始拍照評估轟炸效果、然后掉頭返航。
“爆炸……停了？”
“那些噴射火焰的東西好像沒了！”
跟在廣志勇身邊的幾名親軍，似乎在絕望中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們很清楚，眼下的轟炸雖然看似毀滅了整個大軍營盤，但更多的是對士兵士氣的打擊。直接死在爆炸、火焰中的人，很可能還沒超過十分之一！如果這時候，敵人能突然冒出一支騎兵，數量不要多，哪怕只有三千，說不定都能趁亂一舉打垮整個征西大軍。
但很顯然，周圍沒有喊殺聲，證明敵人根本沒有后續的部署。
而這給了他們一個機會。
只要等到天明，混亂和恐慌被慢慢平息下來，他們還有不小的可能將炸營的士兵重新收攏。雖說傷亡情況肯定很慘，但至少還有一戰的力量。
“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廣志勇長嘆一聲，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但心中的憂慮卻并沒有絲毫削減。
敵人既然能組織這樣一波轟炸，說不定過幾天就能組織起第二波、第三波。就算撐過今日，往后又該怎么辦呢？
就在這位統軍大將正發愁時，還在安慰他的一名親兵身體忽然一僵，語氣顫抖起來，臉色布滿了絕望：“敵人……又來了！”
迎著天將明時分的冷風，第二批次的四架轟6K降臨！
因為轟炸的短暫間隙而稍稍恢復理智的士兵，緊接著又被新一輪的恐怖爆炸摧毀了理智。
相比于第一批次轟炸，第二批的目標選擇更為全面。除了繼續針對人員密集的區域外，還包括了運滿糧食的木板車隊和為拉車牲口們準備的草料堆。
這些糧食草料在轟炸中被迅速引燃，讓大營內的火勢一發不可收拾起來。沖天的黑煙和火苗甚至升到幾十米高，通紅的火光照亮了黎明時分的黑暗，遠在十里外都清晰可見。
到了這個地步，想要靠人力將火熄滅已經是不可能。
更可怕的是，隨著一車車糧食被燒光，就算十五萬大軍還在，沒有糧食吃的他們也會在短短幾天內自行崩潰！
“完了……全完了……”
呆呆的目睹著這超乎想象極限的爆炸，徹底失去了對大營掌控的廣志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和膽寒。
還隔著不知道幾千里遠，大軍就已經被看不見的敵人炸成這樣，這仗還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