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聽若知道這個答案,說不定也不會逼著自己煉體,一路煉到了藥堂里躺著。
正因為不安于人會朝令夕改,不安于何時可能被發現細作身份,廷聽才會如被掐著脖頸般勤學不輟。
“我不管,我只看當下。”姜新月盯著廷聽,“你敢說你們沒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秉燭夜談”
“”
“你沉默了你這就是默認了”
莫言笑用一種“看吧這不就來了”的眼神看著廷聽。
“你敢說你們沒有眉來眼去”姜新月說著說著,已經擅自在腦子里腦補了八百幕類似的畫面,難過的眼睛都紅了。
“我敢。”廷聽身心俱疲地說,“你要不要先看看我現在躺在哪兒”
姜新月“我管你躺在哪兒。”
她遲半拍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廷聽,鼻尖滿是草藥難言的味道,不禁臉色一變,驚詫地開口“你這,你這不會是被池子霽打的吧”
“那倒不至于。”廷聽腦仁疼,“我這是被池師兄監督著煉體,累的。”
“煉體你一個音修煉體”姜新月大為震撼,繞著廷聽的床位走了兩圈,小聲問道,“很疼嗎”
“肯定很疼吧,不疼也不至于躺到這兒來,是他下手太重了嗎”
“我急于求成,怪不到池師兄頭上。”廷聽揚起笑容,“修仙之路漫長,眾生皆受磨礪。我既平凡,就更要努力才是。”
她被按到瀑布下的寒泉之中,骨頭仿佛裂開又愈合,忍受著身上反復疊加的傷,冷熱交加,痛到失去知覺又被強硬地扯著清醒過來。
池子霽冰涼的手如一根蛛絲,定住了廷聽的靈智,他一遍遍地笑著問她要不要休息一會兒,要不要放棄。
每當聽到這話,廷聽便來了氣,不管天大的苦也硬吞了下去,固執地搖頭,倔得和磨劍石似的。
淚與汗水落入水下,再分辨不清是誰。
廷聽再一睜眼,便已經躺在了藥堂之內,渾身裹著厚實的藥膏,痛得要不省人事。
讓廷聽欣悅的是,她的身體與之前確有不同,如此明顯的進步讓她癡迷不已,覺得之前付出的時間和精力都是值得的。
實打實的變強,讓人感到無比的心安。
姜新月還是難以置信,她不理解地看著廷聽“你,你和他待在一起,真的就正經修煉啊”
她心中其實已經知道了答案,她出身甚高,見過太多心思多如牛毛的家伙,可廷聽這份赤忱確實無半分虛假。
姜新月仿佛隱約猜測到池子霽那份與眾不同的理由之一。
她今日剛結識廷聽,不知道更具體的情況,也同樣認為只是“貌美”和“赤忱”是不足以打動池子霽的。
但已經足夠打動她了
“不然呢”廷聽理所當然地看著姜新月,“他十六歲便分神境,而我現下卻才金丹,若能得他指點,我憑何不能早日突破”
姜新月被廷聽如真摯的好強之心深深觸動,看著她的視線一變再變,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