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到太陽高照,大部分人都出門上班之后,他倆才揉著眼睛起來,洗把冷水臉,一人跨上一輛自行車,往城外騎去。
路上遇到的基本是熟面孔,雖然不一定能談得上什么交情,但都得叫聲“安子”。
倆年輕力壯的大小伙,騎車速度那是杠杠的,不用一個小時就來到一個城郊小村子,不像獨山村通公共汽車,這里連能容機動車經過的公路都沒有,進出村子全靠一條泥巴小路。
下過雨后的小路泥濘不已,車輪要么陷在里面,要么打滑,剎車都剎不住,剛子嘴里罵罵咧咧的,顧安卻什么都沒說。
兩個陌生小伙子進村,很快引起大家伙的注意,“你們打哪兒來的呀”
剛子剛要說話,顧安搶先開口“安市。”
剛子心里豎大拇指,心說安子哥就是安子哥,安市是書城的隔壁市,他居然連口音都仿得十成十,就是真來一個安市人也得跟他認老鄉。
顧安也不啰嗦,見在家的都是老弱婦孺,直接拿出肥皂毛巾和紅白糖,問她們換不換。
“咋換”
“大娘你們家里要是有錢,就用錢買,咱們不用票,價格跟公社供銷社一樣,沒錢也可以用雞蛋鴨蛋老母雞換。”
大家一聽頓時眉開眼笑,這些全是農民稀缺的,趕上家里要辦紅白喜事,找關系排隊都買不著的好東西啊。
再一問價格,居然還真跟供銷社的一樣,大家立馬行動,回家拿錢的拿錢,抓雞的抓雞,摟雞蛋的摟雞蛋。
大概也就半小時,他倆帶來的東西就全“換”完了,也不逗留,直接騎著車子往回走。
不過,他們換到的東西比較多,不像肥皂那些小東西可以藏身上,來到城邊,顧安提議分開走,最后再到剛子家匯合。
“得嘞”剛子的嘴巴都咧到耳后根啦,那些他在家也不怎么缺的東西,在鄉下居然換到六只老母雞四十幾個雞蛋,十幾個鴨蛋,錢也得了八塊多,這簡直就跟撿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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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白雪梅的恢復大家都有目共睹,加上上次組織部親自送錦旗的事,清音的病人漸漸多起來。
每天能看五六個左右,多數集中在上午。而且多是中老年人,溝通效率不是很高,經常一個病人看半小時,到下班講得嘴巴冒煙。
沒辦法,老年人喜歡絮絮叨叨,說東扯西,光說病史就要說好久,中途還很容易說到東家長西家短清音都把廠里大小瓜吃了個遍。
林莉平時也能有兩三個病人,可奇怪的是,自從清音獨立坐診之后,她那邊就無人問津了。
大家背后沒少議論,不就是她技術差臉還臭唄。
那些老大娘老大爺們,經常是話沒說完就被她黑著臉打斷,要是再絮絮叨叨她直接不給好臉,一來二去即使她技術不錯,在有選擇的前提下,大家肯定還是愿意選小清大夫。
“你也別生氣,小清不是故意搶你病人。”張姐邊織毛衣邊說。
李姐也勸慰道“小清的為人咱還不知道病人要選她,咱也沒辦法。”
她們不說還好,一人一句,林莉的臉更黑了,直接拂袖而去。
張李二人“”這黑煞神又怎么了
可林莉真是越想越不舒服,在自己辦公室里聽著隔壁清音跟病人們溫聲細語的交談,時而還有歡暢的笑聲傳出,怎么來他這里看病的就沒有
是他們生性不愛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