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的細致,也就知道了張瑞強的馬虎。雖然清音什么都沒說,但她干基層工作這么多年,從別的實習生嘴里也知道張瑞強最開始下的診斷有多離譜,多草率,簡直就是誤診差點耽誤了老太太的病情姚大姐昨天找王主任告了一狀,好好的批評了張瑞強,搞得他今天干啥都灰溜溜的,更不敢往病房門口湊。
清音笑笑,沒放心上,“奶奶好點沒”
“好多了,也不怎么疼了。”姚老太太坐起來,自己說。
清音也為她高興,她一點也不覺得老年人省一點有啥不好,她爺爺和顧媽媽也是這樣的,只要能有口吃的,別說隔夜,就是隔月,他們也能面不改色吃下去。但有些時候不該吃的真就不能心疼,吃點剩菜剩飯省幾個小錢,結果住院可就要花大錢了,關鍵還遭罪啊。
別人怎么勸,老太太都不放心上,但現在小清醫生這么說,她倒是連忙點頭,“可不是咋,這半個月可差點把我老命弄沒了喲”最疼的時候都在炕上打滾,那冷汗珠子跟黃豆一樣大,一開始她也不想耽誤閨女的工作,疼也忍著,后來實在忍不住了才說,這不,閨女要給她送區醫院,她還死活不來,說先到衛生所打打針看,說不定就好了呢。
“媽你就是固執,當時要是聽我的直接來區醫院,現在說不定都早好了,還受這么多天罪。”
姚主任家是姐弟好幾個,姚主任是老大,那天背著老母親的是最小一個弟弟,別看兇神惡煞,其實今年才剛32歲,比姚主任自己的孩子也只大兩歲。“我弟就因為長得五大三粗,以前介紹那些相親對象都給嚇跑了,他一個人也照顧不好老人,我媽就跟我住。”
看來姚主任也是個孝順女兒,清音夸了兩句。
“可惜啊,我這兄弟啥都好,就是外表不招小姑娘喜歡,不然他工作不錯,在區公安局呢,穿上制服很帥氣的。”
姚主任夸著夸著,忽然話題一轉,“你們廠的白雪梅同志,你覺得咋樣有空的話讓她上我們家玩。”
清音就是再木訥也明白了,說半天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推脫道“這我接觸不多,但人品是不錯的。”
姚主任的弟弟跟白雪梅清音腦海里出現了美女與怪獸,她倒不是以貌取人,畢竟能當公安那人品應該不差,要是白雪梅不反對的話可以考慮考慮。
只是白雪梅也才剛從趙和文的事情過來幾個月,想這些太早,她愿不愿意還不知道呢,清音趕緊打個哈哈溜了。
姚老太咂吧咂吧嘴,“那趙家真不是東西,這么好的閨女給糟蹋了,一開始我也不大樂意,但你弟這樣子,看著是不好找咯,那個白雪梅雖然名聲差點,但父母人實在,咱們待她好點,以后也會跟你弟踏實過日子。”
“不過,就是不知道做了那么多手術,經過那些事,生孩子會不會”這可是當媽的最為關心的問題,雖然自家兒子也都三十出頭了還要啥自行車,但她不想自家兒子絕后啊。
姚主任把稀飯一勺一勺的喂給她,“你怎么也跟外頭那些沒文化的老太太一樣,動不動就會不會生,咱們婦女同志最大的價值就是生育嗎得了吧,你還想挑人家,人家說不定還看不上你兒子呢。”
“也是,就你弟這樣的冷性子,能找到個不嫌棄他的,我就燒高香咯。”姚老太搖頭,“算了,吃不下。”
“咋,還不舒服嗎我去叫醫生。”有點擔心是不是剛才自己把話說太重。
“別,人家也挺忙的,屁大點事不值當麻煩人跑一趟,待會兒吧,睡一覺說不定就好了。”說著老太太拉起被子,倒頭就睡。
倆人都以為,病了那么長時間,身上沒力氣,吃不下東西是正常現象,所以也沒麻煩醫生。
一整個上午,清音想辦法把陶英才管的那兩個病人給辦了出院,確實沒啥大礙回家就能養的,又跟著幫他管床的醫生收了兩個新病人進來,同樣是最輕,最無關痛癢的。
嗯,很好,大家好像都習慣了照顧陶醫生。
清音也好多年沒管過病床,不敢拿大,謙虛地跟著學了半天,終于把出入院,下醫囑等操作給學熟練了,抽空還能幫護士打打針啥的。
護士們工作很忙,總有顧不上的時候,她總能主動搭把手,關鍵事情還做得挺漂亮和熟練,一點差錯也不會出,護士站的人都很喜歡她。
大家也不叫她秦醫生,或者實習生,而是叫清音。
“清音,你真是學中醫的”到了下午,又出了幾個病人,護士站也不怎么忙了,幾個護士坐一起聊天,話題自然聊到清音身上。
“對,我跟著父親學的中醫。”
“那你西醫還懂得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