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看向被氣得胸口疼的林莉,忽然淡淡地問“主任,對于這種目無組織紀律,三番五次翹班,多次推諉工作,毫無服務意識,多次與病人發生矛盾不知悔改,險些釀成大錯的員工,我們可以向人事科反應把人調走嗎”
其它病人聽見,也紛紛附和,大家都是苦楊護士久已。
林莉頓了頓,“可以是可以,但她一走,咱們衛生室就真沒人抓藥了。”
現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少了一個人,這工作還怎么做偏偏她們還是中醫為主,離不了中藥房。
“沒事,咱們再從車間調個人過來。”
“調誰”
“白雪梅。”
眾人一愣,人嘛,當然是記得的,可“她沒學過醫啊。”
“楊護士不也沒學過醫,努力的人,即使不是科班出身,也一樣會努力追上來。”清音想到踏青那天白雪梅的愁眉苦臉,反正她在廠辦也呆不久,正好直接跟人事科要人,楊護士騰出的蘿卜坑,就由她來占吧。
只是可惜了自己手把手的教楊護士認藥背藥,從最簡單的藥名速記到配伍禁忌,特殊煎服方法,這些都花費了大量精力。原以為培養出一個同事,以后工作就能得心應手,卻沒想到,有的人天生就養不熟。
白雪梅是自己的朋友,清音無論于公于私,都想讓她占住這蘿卜坑。
林莉猶豫片刻,也想給楊護士一點教訓,當即就上人事科。
廖科長其實有點為難,畢竟楊護士家在鋼廠也算盤根錯節,把她從醫務室除名,還調一個女工過去頂她的崗,都說打人不打臉,這都把臉扇成大豬頭了
“行,我知道你為難,那我就去找劉副廠長,劉副廠長正好主管咱們醫務室的工作,我相信他一定能”
“誒等等,我又沒說不行。”廖科長真是頭大,誰不知道劉副廠長現在對醫務室那是相當看重,尤其里頭的小清大夫,楊護士這種行為本來就不符合廠里規章制度,調離原崗都算輕的,他要是不辦,劉副廠長問起原因他怎么說
“行吧行吧,我們先把白雪梅的檔案提到你們科室下面,這個楊護士就直接去包裝車間嗎”
林莉得了準話,懶得聽他嘮叨,楊護士去哪兒都行,只要別再回衛生室,她直接去廠辦叫白雪梅。
于是,一臉懵的白雪梅,就被領到了廠里最有名的養老部門
幸好,清音教楊護士時手寫的各種資料還在,她拿一份給白雪梅,讓她先從認藥背藥名開始,邊認邊抓,每次抓好自己拿過去檢查一遍,確認無誤再交給病人。
白雪梅也沒讓她失望,她謙虛好學,有不會的,拿不準的,都不會自作主張,就是再忙也要跑過來診室找清音問清楚。同時,她性格溫柔,說話細聲細氣,對病人也十分客氣,嘴里“大爺大媽叔叔嬸子”就沒停過,這誰聽著不高興
沒兩天,大家就喜歡上這個新來的抓藥護士,人事科那邊多方了解,劉副廠長直接拍板,那就把檔案調過去,以后白雪梅同志就按照在車間的工齡在醫務室拿同級工資,屬于平調,以后要是能把護士證考下來,還能再漲一漲。
而在衛生室工作了十年依然沒考到護士證的楊護士,原以為清音和林莉要被自己拿捏得穩穩的,甚至都想好了她們要是上門請她,她還得再提點要求的時候,卻被人事科的通知,要是再不去包裝車間報到,車間就要把她退回人事科待崗了,因為車間已經算她曠工三天了
楊護士只覺晴天霹靂,說好的能拿捏清音,說好的她是衛生室里唯一一個會抓藥的,說好的她能在養老部門干一輩子,怎么就去了臟兮兮全是體力活的包裝車間
清音這個女魔頭,她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