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淚縱橫。
“是我,是我害了孩子。”
一眾領導連忙過來安慰,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可千萬別傷心出毛病來。
幸好,陳專家難過一會兒,又開始對孩子說“童童,這幾年,委屈你了”
他倒是想抱孩子,可孩子不讓,緊緊地摟住清音的脖子,小臉還躲到一邊。
“童童,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爺爺啊。”
童童剛看見這么多人是害怕的,但他的聲音又有那么一點點熟悉。畢竟,爺爺雖然沒親自帶過他,但幾乎每個周末都會去空軍大院看他們,過節的時候爸爸媽媽還會帶著他上爺爺家里吃飯。
每到星期天就是最熱鬧的時候,爺爺奶奶捧著茶杯,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爸爸媽媽在廚房里做好吃的,他呢,就像個胖乎乎的小松鼠,踉蹌著從客廳走到廚房,又從廚房走到客廳,中途還會拖著個掃把,或者拖根芹菜,拉出根大蔥,每次不管他拖出來啥,爺爺奶奶都會非常捧場地鼓掌,說“我們童童真棒”。
這些畫面,是他最快樂的記憶,雖然不一定能完全想起來,但他知道這個老爺爺,有一點點熟悉哦。
他連忙求救似的看向清音。
“這是童童的爺爺,爺爺這幾年一直在找你,但因為生病了,一直沒找到童童,但他非常想你哦。”
“那我爸爸媽媽呢他們怎么不來找我呀”
所有人沉默了。
跟一個剛從魔窟里逃出來的四歲小孩解釋這個生離死別的話題,誰也開不了口。最終還是清音打破僵局,給陳專家做點心理建設,“孩子身體不太好,精神上也”
她不說,陳專家也能想到,淚水打濕了他一張核桃皮一樣的老臉。
顧安上前一步,輕聲說“胎記和痣已經沒了,我之所以能確定是童童,是因為孩子外公曾對身邊人說過,孩子媽媽對大蒜過敏,他也遺傳了這一特性。”至于長相,孩子的容貌本來就隨年齡增長而改變,又顛沛流離,膚色疤痕和神態都不一樣了。
陳專家悵然,“我以前工作太忙,也沒注意到。”
是啊,孩子都是跟著兒子兒媳住空軍大院,小時候有保姆,他確實是沒親手帶過幾天。
幸好,還有機會彌補。
陳專家先沖清音深深的鞠了一躬,“謝謝你,小同志,你叫清音,對嗎是小顧的愛人。”
“是的,您不用客氣,這種事換任何一個有良知的書鋼人都會這么做。”
書鋼的領導們老懷甚慰,聽聽聽聽,人小顧這兩口子說話,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真是一句不提書鋼,但又句句不離書鋼,他們書鋼人,就是好樣的
劉副廠長幾人的胸脯,肉眼可見的挺拔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