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曾經也是一名優秀的黨員,也是一名優秀的戰士。
清音并不打算就此放過他,“我還要告訴您一件事,我這位長輩得的是胰頭癌,那您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嗎”
“石棉材料研究。”
見他不明所以,清音紅著眼解釋,“石棉具有致癌性,尤其是與胰頭癌密切相關,這個病人長期暴露在致癌因子中,這是職業暴露,是犧牲”
“她可以為國家事業犧牲,憑什么你就不能做手術”清音拔高聲音質問,她算是知道科里的人為什么對他又怕又恨了。
怕他的喜怒無常,恨他的事不關己麻木不仁。
這句質問,像一把重錘,捶在陶英才的心上,是啊,一個為國家事業奉獻一輩子的人正在等著他救命,他還要扭捏個什么
“那我再告訴您,您知道石棉是做什么的嗎她所研究的領域正是用于新型武器裝備的隔熱”這當然不是馮春華親口說的,而是她也有點拿不準石棉到底是干啥的,昨晚特意問顧安,顧安告訴她的。
室內沉默,足足沉默了半分鐘。
“可是,我已經五年不碰手術刀了。”
“那蘋果和梨子您是怎么削的上次食堂的豬肉又是誰給縫的線您抽屜里那一全套的手術刀不會是留著殺雞的吧”
清音有點好笑,她早就發現陶英才抽屜里的秘密,一開始以為是他的私人收藏,畢竟誰也想不到一個內科醫生卻鐘愛手術刀不是但后來吃飯的時候,她發現食堂的紅燒肉沒有豬皮,去后勤問過才知道他居然每隔幾天就要去霍霍一張豬皮,各種縫合打結做得跟花兒一樣漂亮。
再后來,她還發現垃圾桶里的蘋果梨子,也被他各種角度各種形狀的霍霍,這已經不能用愛好來解釋了。
他雖然沒當外科醫生了,但他的技能沒丟。
陶英才被她看穿,臉不自然的紅了紅,趕緊往門口走,走了兩步回頭,虛張聲勢“還不走”
倆人緊趕慢趕,來到手術室的時候,王助理正急得滿頭冒汗,“小清你可終于回來了,他是不是不愿來,我就知誒陶陶醫生怎么來了”
“怎么,老子不能來老子在這幾間手術室干活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脫掉總是汗臭味的衣服,穿上綠色的手術服,他整個人似乎精神不少。
幾人又在門口進行一番徹底的消毒,才進到手術室,江主任只是抬眼,淡淡的打聲招呼,“來了”
陶英才不接茬,冷哼一聲。這種緊要關頭,他沒嗆他老江頭幾句,都是他深明大義。
梁主任也有點不自在,輕咳一聲,“病人情況小清跟你說過吧”
“嗯。”
江主任遞過來鉗子,陶英才眼睛都沒抬就接住;同時,陶英才只要一伸手,不用開口,江主任就知道他是要鉗子還是刀子倆人之間的默契,仿佛配合了無數次。
清音覺得,這倆人以前好像合作過無數次。
當然,江陶二人也沒時間管她想什么,簡單的探查后,陶英才下結論“應該就是胰頭癌,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