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正出鍋呢,就聽見腳步聲,清音透過玻璃窗,發現是顧安回來了,挑出兩張餅和半碗胡蘿卜端過去。
“吃沒”
顧安脫掉工作服,只穿一件紅色背心,剛洗過的臉上還沒來得及擦水,有水珠順著棱角分明的臉滾落,下巴上有點淡淡的青色胡茬,喉結呈現出完美的弧度清音下意識咽了口口水,什么叫秀色可餐啊。
年輕的身體,就是這么好看,難怪自己對那些所謂的大叔提不起興趣,他們身上永遠不可能出現這種原始的干凈,蓬勃的朝氣。
啊啊啊,要命,清
音覺得自己活了兩輩子還是那么專一,就喜歡年輕弟弟。
當然,她在看他,他也在看她。剛下班頭發還是兩根麻花辮,又黑又亮垂在胸前,飽滿的額頭上,是在廚房熱出的細汗白襯衫扎進工裝褲里,顯得身形修長,腰肢纖細雖然膚色沒有以前白了,但卻多了一種陽光和健康的味道,這才是真正的清音,而不是小清音。
她們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連忙收回視線,動了動鼻子,“沒。”
要是保衛科同事在旁邊聽見,肯定要罵他沒良心,他把剛在食堂干掉的三個大饅頭置于何地
清音也更想不到他會說謊,吃吧,不夠廚房還有。”
顧安說夠了,隨便洗個手,進來就用餅子卷著胡蘿卜炫起來,“你下班還做飯了”
“嗯,味道怎么樣”
“好吃,非常好吃。”他的速度證明他沒說謊。
清音笑起來,沒忍住在他鼻子上點了一下,“慢點吃,還有。”
他怔了怔,臉上有一瞬間的迷茫,繼而臉上就露出大大的笑容,嘴里吃著東西也不管,直接去她臉頰上親了一口,那“吧唧”聲,清音都老臉一紅。
“清音啊,哎喲喂我啥都沒看見,沒看見。”原來是秦嫂子過來找清音,不巧看見這蜜里調油的一幕,忙笑著把眼睛捂住。
可她笑聲太大了,誰都知道是啥意思。
顧安很不爽,暗說以后吃飯還是得把門關起來。
“嫂子吃過沒”
“吃啦,我說來問問你,月底要不要一起上澡堂子,我們車間發了兩張澡票,我家那口子不去,不行就我倆去。”現在已經是1973年的最后一個月了,過完這個月,就是新的一年,平時再怎么摳搜,今天都要上澡堂子好好搓一下,洗去一年的不順和晦氣。
清音所在的科室屬于后勤科室,澡票還沒發,就是發了,她只有一張,也想給顧媽媽去洗。“好,嫂子勻一張給我,咱們一起。”到時候會按市價給錢。
秦嫂子卻沒走,在門口小聲問“你們聽說沒,老柳家的事兒”
清音一頭霧水。
嘿,八卦肯定是要跟沒聽過的人分享才更有意思,秦嫂子干脆進屋,一屁股坐小板凳上,“你和安子都還不知道吧,有人說最近看見柳大媽跟后院的張大爺總那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