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顧同志你好,是這樣的,昨天白天在西山療養院的事不知清醫生是否跟你說過,我父親喝了陳主任的藥,下午是好了點,小便量有所增多,但卻又忽然胸悶氣喘,沒辦法平臥,必須給他枕頭墊高才行
,到了晚上忽然連小便也沒了,無論怎么喝藥都沒小便,尿蛋白還是三個,血壓也一直沒降下去。”
西醫沒辦法,而原本還寄予厚望的中醫也只是隔靴搔癢,搔過了什么指標都沒變化,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眼看著趙院長幾人都提議做透析的時候,他忽然想起昨天下午站在人群最后那個年輕小姑娘,在大家都拿不準老爺子為何病情加重的時候,她只是旁聽了一耳朵就能一語中的,后來說起來自基層衛生所,她也不卑不亢,毫無羞怯和難為情。
是什么支撐著她在這么多“大人物”面前還能如此不卑不亢
毫無疑問,是自信。
見清音臉色淡定,似乎是早有預料,元衛國眼睛一亮,連忙繼續道“昨天陳主任的方子清大夫看過一眼,似乎是有別的見解,所以我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你們也知道,我父親帶大我們兄弟幾個不容易,我幾個兄長又不在書城,我也是關心則亂,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還請海涵。”
清音聽了一堆客氣話,單刀直入“你家老爺子是不是小便減少之后呼吸困難加重”
“清大夫連這都知道,真乃神醫”
清音可不會把這種奉承話放心上,但陳陽畢竟是中醫界前輩,她雖然不是很認同他的治法,也不能當著病人家屬指摘前輩,“我也沒把過脈,其實就是胡亂猜的。”
元衛國怎么可能信她的話,小年輕分明是不給老前輩拆臺罷了,這倒是讓他對她的感觀更好了。他工作中遇到的年輕人太多了,尤其是有點本事和才華的,難免恃才傲物,對前輩也不太留情面,甚至有踩著前輩上位的,像這種既謙虛,又不議論他人是非功過的年輕人,倒是難得。
“清醫生既然能看出我父親病情加重的原因,估摸著也能對他的病情有不一樣的看法,所以冒昧想請您過去幫忙看一下。”
情況緊急,清音也沒擺架子,“行,我們先把東西放一下,但我年紀輕,資歷淺,也不敢保證就能看好。”
“沒事沒事,只要您去看一下,我們也是感激不盡。”
在生命面前,清音不怕摻和。
元衛國的小汽車開得飛快,不用二十分鐘就殺到了西山療養院,幾人幾乎是小跑著上樓。
老爺子的化驗指標跟白天一樣,就連血壓也沒什么變化,卻多了一個不能平臥的毛病,見到兒子,立馬氣喘吁吁地說“衛國啊,陳大夫的藥怎么不吃了你可別給我整西醫,我不信,那都是來騙咱們龍國人錢的,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
元衛國苦笑,“爸,您就好好的養養精神吧,胸還悶不悶”
“靠著還好,這一躺下去就喘不過氣,你說是不是西醫針水給我打多了”
“還有這勞什子的管子,快給我拔掉,我還沒死呢,就給我身上都插滿了”
護士和保姆連忙攔住不讓他拔,這樣的情景已經發生好幾次了。
清音也是好笑,中醫黑見多了,西醫
黑她是第一次見。
“爸咱們不說那些,您不是要看中醫嘛,這位小清大夫就是我給您請來的。”
老爺子眼睛一亮,連忙坐起來,可一動吧,就喘不過氣,又是咳又是捶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