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證明,中藥急救只要得當,也能來得很快。
送醫院婦產科吧。”
“啊不能,千萬不能”祥子頭搖成了撥浪鼓。
清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都這時候了,你還不說實話,是想要她的命嗎”針灸雖然能穩住,中藥雖然能急救,但根源在不全流產,清宮是最安全最迅速的止血方式。
“嫂子,我感覺出血沒剛才多了,應該喝中藥就能行。”英子斷斷續續的,弱弱地說。
清音瞪她一眼,相信她說的是真的,中藥回陽救逆確實有這個功效,但她現在的情況是不全流產,到底體內還有多少殘留,她把脈根本把不出來,就是做b超也不一定能準確估計,唯一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清宮。
“你們覺得是命重要,還是名聲重要”
兄妹倆低著頭,不敢說話。
“嫂子,求你了,我給你跪下”忽然,門口跑進來一個女人,直接“噗通”沖著清音就跪下去,顧安連忙拉了清音一把,險險避開。
“嫂子”這一聲,是英子叫地上跪著的女人。
來人正是祥子的老婆麗麗,她也是剛下班回到家門口,聽見清音的話,一時著急只能出此下策,“嫂子,求你了,你就用中藥給她吧,英子要是去了醫院,咱們的工作就保不住了,她以后還怎么回生產隊,就連房東也不會再把這間房子租給我們,我家倆孩子怎么活啊,都是倆閨女,以后怎么嫁人嫂子,你就幫幫我們吧”
“你們大房子住著,有花不完的嫁妝,一個是醫生,一個是干部,將來都是要當大領導的,可咱們家連這巴掌大的房子都是租的,祥子念了幾年想買輛自行車一直沒錢買,你們日子好過,怎么會知道咱們窮人的苦呢”
顧安非常惱火,看向祥子,“還不把人扶起來”
祥子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去拽麗麗,但麗麗的
膝蓋就像有千斤重,怎么都拽不起來,這拽著拽著,連他一大男人也癱軟在地,嗚嗚的哭起來。
在他們嗚嗚咽咽的哭聲中,清音大概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據說是英子這幾年在鄉下地方,一直過得很苦很孤單,后來跟同是書城過去的一名男知青慢慢處出感情來,而那名男知青被分到另一個知青點大隊,經常私底下偷偷見面,還說好今年回家過年就結婚。
如果事情到此,那就是相濡以沫的勵志青春故事,可偏偏男知青卻在上個月偷偷回城,原來是家里人給安排了一個城里對象,老丈人家還愿意給他一份工作,從此以后他再也不用回鄉下了。
英子當時傷心欲絕,想來找男知青問個清楚,卻因為生產隊任務重不允許請假,一直到這個月才能請到假回城,但又有另一個炸彈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找到男知青家,人家早就結婚了,打死不認,更不可能跟她回到那個又窮又苦的鄉下,祥子兩口子也去鬧過,但又顧忌著妹子的名聲不敢鬧太大,最終什么都沒落下。
回來之后一家人商量還是先偷偷把孩子打掉再說,可偏偏去醫院又要證明和介紹信,不得已想出一個用搟面杖墮胎的法子,后果就是現在這樣。
當時祥子還說去找清音來試試,看中藥有沒有法子弄下去,可麗麗害怕清音嘴不嚴把事情泄露出去,一直攔著,結果大出血攔不住了又讓他趕緊去請人,清音聽著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一家三口哭成淚人,清音太陽穴突突突的跳,胸口的濁氣更濃了,也不知道是血腥味的刺激還是心情的關系,有種惡心,想吐的感覺。
顧安摟住她,“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清音也不強撐著,點點頭,“嗯。”
“那我們先回去吧,讓他們自己決定。”
清音終究是醫者,不能眼看著自己剛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病人一命嗚呼,但祥子這一家子的道德綁架,又令她十分不舒服。
她是醫者,她的建議是對患者最安全最有利的,可他們偏要用貧窮和弱小來逼著她做出最不利于患者的決定。說實話,她還從來沒試過給不全流產的病人用中藥,哪怕是在后世病床前隨時就能彩超監測,心電監護的情況下,她也不敢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