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深以為然,在定力這一塊上,她是佩服顧安的,剛見面時候對他偏見有多大,現在就有多佩服。
“晚上不用等我,我出去一趟。”顧安拎著那臺重新組裝好的收音機,很快融入夜色之中。
這一晚,他直接沒回家,第二天一早倒是買了四根油條和兩袋豆漿出現在家里,還有一把童童以為她“最喜歡”的酒心巧克力看樣子是陳老采用了他的建議。
接下來一段時間,保衛科就以除四害的理由對整個家屬區進行一次全方位無死角的“打掃”,而顧安又是早出晚歸,估計重點是對陳老的住宅進行監聽設備排查吧。
不過,清音也沒時間管,因為一個星期后就是她正式參加考核的日子,一大早起床讓顧安把她送到市衛校,說好中午十二點來接她,清音趕緊往學校里走。
這次考核因為是全市一起的,找不到這么大的考場,只能選在書城市衛生學校,第一年師承制嘛,報名人數是真的多,但大部分是一看就有工作經驗的三十歲以上的醫生,清音這樣年輕的倒是不多見,剛到考場外頭就感覺到眾人的側目。
清音也不管別人怎么看,六個月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她走路非常小心,不敢再像以前一樣風風火火,得把路看穩了才落腳,還得防著被人擠到碰到。
好容易來到門口,大家已經在排著隊等抽簽。清音放眼望去,沒有自己認識的,這就好,不會不小心抽到自己以前的“同事”或者“同學”一組了。
輪到清音的時候,她抽到的是223號,跟她一組的是224號,因為抽簽順序是按排隊順序,她也不知道224是誰,她只知道自己號碼這么靠后,應該是上午場次的最后幾個了,還說讓顧安十二點來接她,搞不好今天上午都考不完,她要到下午,如果
這樣的話,就先不回去,在附近隨便吃點,下午考完再回去吧。
想著,1號和2號很快進去,清音看著手腕上的表,開始計時,大概三分鐘之后,倆人就一起出來了,很明顯一個高興,一個臉色不好,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清音嘆口氣,好在今年只是第一年,以后還有機會,只要這個政策不取消,都還有機會考。
大家連忙湊上去問他們考了啥,說是考的肝陽上亢和肝火熾盛的區別,大家哀嚎一聲,這理論性有點強,但對清音來說還好,挺簡單的。
不一會兒,第二組第三組陸續出來,清音聽著題目都不難,一個考麻黃湯和桂枝湯的區別,一個考合谷穴的取穴方法,對于從事多年臨床工作的她來說,就跟小兒科一樣,但可以肯定題目應該是沒有重復的,不知道輪到她的時候題目難度會不會升級。
按照這個速度計算,大概要五個半小時之后才會輪到自己,前提還是考核組的專家中途不上廁所不喝水不休息。清音也不委屈自己,直接出去校園里,找了條長凳坐著,曬太陽。
今天是個難得的大晴天,也沒下雪,路面上干爽爽的,先曬背面,曬暖和了再換到正面來曬,她不怕曬黑,只是怕曬傷皮膚,對健康不好。
曬到終于叫號叫到200號,清音這才起身往里走,等在門口的考生已經不多了,也沒人打聽考了啥了,反正壓根沒有重復的題目,問了也白問。
終于,里頭傳出“223和224號做準備”的聲音,清音整了整衣服和頭發,正要進去,右邊就有個人快她一步先進去,清音抬頭一看
喲,還是“熟人”呢
居然是以前在區醫院實習遇到的張瑞強,后來聽毛曉萍說找了個女干部結婚,又調到區醫院搞后勤來了。果然這抱上老婆大腿就是不一樣,穿著打扮都比以前氣派多了,手腕上戴著的手表也是嶄新的。
張瑞強其實一早就看見她了,此時先她一步也是故意的。因為他早就問清楚了,里面的考核是先進去那人先回答,同一個問題,如果第一個已經回答過的答案,第二人再重復,即使第二人真是這么覺得的,正確答案也確實如此,但考官都會以為是鸚鵡學舌。
既然題目簡單,大家都會,那考驗的就是誰先進去,誰先回答,誰就占據優勢。
清音一直在外頭曬太陽,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也壓根想不到這么重要的考試居然如此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