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人對外的說法,是蒼狼生了一場需要做手術的大病,鄰居們雖然震驚于他們居然舍得花錢給狗做手術,但心里也是心疼蒼狼的。要知道,它在這兩年,16號院可是整個杏花胡同當之無愧的平安大院,里頭再怎么鬧騰,外頭的小偷小摸都進不來。
而顧家,以后有了它的陪伴,清音夜里上廁所都不用怕了,它會像一個忠誠的朋友一樣,靜靜地跟著家里每一個起夜的人,到了廁所會在外面靜靜地等著。
記掛著李芳老師的囑
托,吃完飯大家坐著聊家常的時候,清音還是閑不住,往衛生室跑了一趟。
她的精力不是無窮的,她也會累,但跟李萍的情況比起來,自己累點又算得了什么雖然還沒見過李萍,但她既然已經陷入植物人狀態,也就是個“活死人”了,自己積極一點,說不定能找到一些思路。
“這么晚了,清科長怎么還過來”門診護士看了看排班表,今天清科長不上夜門診啊。
“陳老師和幾位專家都在吧”
“在,今天病人少,他們應該也快下班了。”
因為清音小小年紀就能以身作則開夜間門診,其他幾位老專家一看,也是條路子,確實方便了很多白天需要上班的病人,他們自己也能騰出更多時間過來坐診,算是一舉多得,于是大家紛紛效仿。
現在的情況就是,書鋼衛生室不僅白天病人多,就是天黑以后也燈火通明,熙熙攘攘,門診繳費的地方就沒有不排隊的。廠里一看這情況,行啊,書鋼倒是熱鬧了,但保衛科可就忙了,因為病人多,天又黑,就怕進出廠里的時候出什么事,保衛科連夜里值班人手都要翻倍的安排。
陳陽的診室
走出最后一個病人,清音就趕緊貓進去,“陳老師。”
陳陽端起來,吹開茶葉沫子,“小清啊,最近怎么樣”
清音把在學校的事說了,撿著上課的趣事,陳陽也聽得樂呵呵,“你們現在開始學傷寒論了吧,是小徐教的嗎”
清音心想哪個小徐啊,忽然想起傷寒老師是一名四十多歲的教授,好像是姓徐額,在陳陽眼里確實是“小徐”。
“小徐還行,有點悟性,但你不能局限于課本知識,要把目光放到那些浩如煙海的經典古籍上來,讀經典,用經典。”
清音點頭稱是,教科書上的的內容她基本倒背如流,但經典確實是常讀常新,每多看一次就能有多一點的收獲,這種不斷學習不斷進步的過程,她非常享受。
“因為咱們祖國醫學在這幾年里被上面的意思是,我們老一輩醫生,需要出去老帶新,師帶徒,盡快培養出一批能上臨床的新中醫,所以我從明年開始就要去西山療養院坐診,你有沒有時間來”
清音一愣,“我去跟您上臨床嗎好啊,正好給您開方子當助手。”
誰知陳陽卻搖頭,“不是給我當助手,是你自己獨立坐診,你有執業醫師資質,正是需要鍛煉的機會。”
當然,他沒說的是,他怕她在學校待久了,習慣了寫寫文章讀讀教科書,就忘了怎么臨床。
醫生,最終還是得上臨床,寫文章只不過是錦上添花。
清音傻眼,“我西山療養院,我可能還不夠格。”
“怎么能如此妄自菲薄,你這幾年積累的臨床經驗不少,上次你治好了元老書記的病,西山療養院的張院長就一直在打聽你的事,前幾天還跟我聊起來,說想請你過去坐診。你這兩年在學校里發表的文章我也看過,雖然不太成熟,但膽大心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