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推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位皮膚白皙,五官清秀的男醫生,一頭黑發短短的,顯得整個人精神又利落。
顧安確認樣貌沒錯,又看了看男醫生的胸牌,“姚醫生你好。”
“隨手關門,謝謝。”姚醫生的聲音雖然溫柔,但說話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態度。
顧安把門關上,坐到板凳上,對面的姚醫生打量他兩眼,“哪里不舒服”
“不好意思忘記掛號了,插個隊行嗎我昨晚吃了五個湯圓,今天腸胃不舒服,想來開點甘草片。”一個大男人五個湯圓就能積食即使吃積食了,也不該吃甘草片啊,要是清音在旁邊,肯定能聽出他的風馬牛不相及。
但姚醫生卻好像沒注意到哪里不對勁,挑了挑眉毛,起身,伸手“你好,顧組長。”
顧安兩條大長腿交疊在一起,晃蕩著,都沒站起來,“坐吧,咱們隨意些。”
原來,這就是顧安的第五個“兵”,自從那天跟李老師交接完畢之后,顧安就在想辦法接觸自己手底下帶的人。說“管”他覺得不合適,因為這些人里好幾個無論資歷還是年紀都比他久,他年紀輕輕要不是立功,也不可能當上組長。
譬如眼前的姚醫生,帥氣,溫柔,精明,縝密,已經是臨床一線的“老”醫生了,顧安就絕對不敢把他當成普通的男同志來看待。
“今天是咱們第一次見面,以后有什么事我還按照今天的方式找你。”
“是。”
因為外頭沒病人等著,顧安就問了幾句基本情況,知道他農村出來的轉業軍人,已婚,愛人在老家沒工作,有兩個孩子,其實都是資料上有的,但他喜歡跟人聊天,從聊天里能觀察到一些東西。
譬如聊到妻子的時候,即使他掩飾得很好,但善于察言觀色的顧安還是注意到,姚醫生態度一般,甚至有點冷淡,但聊到孩子,他的眼里就有一種溫柔的光芒。這說明,他愛自己的孩子勝過愛自己
的妻子,那要是換成女同志呢丈夫和孩子在他們心目中的比重又是什么樣的
顧安有點出神,他很好奇清音跟別人聊到自己和魚魚的時候,會不會區別對待。
不過,他很快收回自己的思緒,“很好,你幫我隨便開張藥單吧。”
姚醫生知道這是要掩人耳目,也是迅速的在處方簽上龍飛鳳舞寫了幾個治療積食的中成藥名,遞過去,對了,我這邊前幾天遇到一個病人,情況有點特殊。”
“哦”
“據她本人說,她是一名報社記者,還給我看了幾張她拍到的照片,前面幾張還算正常,但后面的全是風景照,還是同一個地方的。”因為他人長得帥氣,風度翩翩,說話又溫柔,偶爾會有些女同志喜歡跟他聊點工作以外的事,只要不越界他一般都不會拒絕,這是收集情報的方式。
顧安正襟危坐,“那個地方你沒見過,對嗎”
“嗯,但我把大體特征記下來了,大概是一座海拔1200米左右的青山,在南邊,西南或者東南我分不清,但周圍都是山,不遠處有一座大橋和隧道,還有幾個散落的村子。”當時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那記者,這是哪里,記者的神情略有慌亂,只說是外面游玩拍的。
顧安想了想,大橋和隧道,群山,村落,也沒什么標志性建筑物,他一個老書城人都不好判斷,“行,下次我拿幾張照片過來你辨認一下。”
拿著藥單,顧安離開診室,也沒去拿藥,在大廳里轉了兩圈,到對面的華僑商店,一問一臺照相機居然要三百多塊,加上交卷要小四百。顧安摸了摸兜里的錢,他額外領到的工資是有的,而且存在保密戶頭上,但要自費花這么大價錢,他有點猶豫。
大院人多眼雜,這么大個金貴物件買回去,別人問起怎么說
想了想,他還是暫時先沒買。
***
晚上回到家,清音還跟顧安八卦一番,“你說那個孔老板家,會不會是真假少爺”
顧安嘴角抽搐,他不是很感興趣,但他也沒掃興,“有可能。”
大班的魚魚已經有家庭作業了,雖然不多,就是寫阿拉伯數字這種,但她以前只會說和聽,寫卻是沒學過的,老父親忙著教閨女做作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