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母當場差點氣死,不過也好在他們找到的及時,在產房外鐘家一家子是堅決保小不保大的,要不是父母趕到,把錢交上,她現在早沒命了。”
清音無語,何止是搭上前程,差點就把命給搭上了啊
別的渣男只要錢要身體,鐘建設是還要她的命啊
“那鐘建設那畜生呢”
“孩子還在搶救中,林眉剛脫離生命危險,還沒清醒,但對于鐘建設林家不肯善罷甘休,聽說已經報警,還找了學校和教育部的高教司,工作肯定是保不住的,坐牢還不確定。”
就看林家人有多大的決心了。
清音嘆口氣,即使孩子能搶救過來,即使林眉不會留下任何后遺癥,但她本應該光明的前程,也徹底作沒了。
不過,這人也不值得同情,她曾經無數次想要把她拉出來,她卻不領情,得到這樣的下場只能說咎由自取。
放學后,清音順帶
到藥廠看看,在車間找到了穿著工作服一身灰塵的剛走了十里山路似的閆偉農。
“小清來了,稍等一會兒,啊。”閆偉農轉頭,跟工人繼續說這批藥丸要怎么把控質量,因為上一批次的他找客戶了解過,好像是有顧客反映不易保存,沒半年就發霉了,“這絕對是水分過高了,水分一高這克數就不夠,藥效也不行,要是改不過來你們下個月工資就別想了”
工人點頭如搗蒜,“是是,我們一定好好把控。”
他又說了一堆專業術語,直到看著工人忙開,這才摘了帽子走過來,“走,上辦公室。”
廠長辦公室其實給清音留了一間,但她基本不過來辦公。此時也不進自己辦公室,倆人先在老閆那邊聊一會兒,主要就是問問廠子運行情況,最近哪些藥賣得好,銷量怎么樣,然后才去財務室看賬。
祖紅上個月自學完基本的財會理論知識,清音就借別人的手把她調到財務室來,此時見她進去,祖紅連忙站起來,略顯局促地打招呼“清老板。”
清音點點頭,“看著有點眼生,你是”
“她叫祖紅,是剛從車間調上來的出納。”劉會計以為祖紅內向不愛說話,搶著說。
清音點點頭,又簡單的了解了幾句祖紅的情況,就接過賬本看起來,現在的記賬全靠手,其實工作量挺大,但會計和出納都是勤勞肯干的年輕人,樂于加班,配合得很好,做得也很詳細。
清音看了一圈,沒問題,“我看咱們會計和出納工作做得很到位嘛,好幾次晚上過來還能看見她們在加班,咱們不鼓勵加班,但工作實在做不完的前提下,自愿加班,咱們也得開加班費,閆廠長您說對嗎”
老閆對人事工資和銷售都不怎么管,她說啥就是啥。
于是,清音給她們每個人漲了十塊錢工資,以后每個月都有,無論加班與否。
祖紅高興得臉色微微泛紅,她現在一個月五十塊的工資,不用房租不用做飯,能攢下不少錢呢,照這速度下去,她不用幾年也能攢下好幾百,買一間小房子指日可待。
她是個有夢想的女孩。
小時候,她的夢想是能去上學,上學后,她夢想能讓全家吃飽,能讓妹妹也有學上,所以她甘愿為了妹妹有學上而主動輟學,回家掙工分,后來又為了妹妹能繼續上大學,她甘愿為家里當牛做馬。
她這三十年人生里,做得最大膽也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偷偷來書城看病,認識了清音。
目之所及不再是那個偏僻貧窮的小村莊,不再是“女人不能當隊長”,不再是嫁個好婆家提攜弟弟,而是高樓,大廈,公交,火車,商場,書店
“謝謝你,清廠長。”
清音走的時候,聽見她這么說了一句,以為她是說給她加工資的事,笑了笑,“這是祖紅姐應得的,你這么努力,努力就會有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