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一愣,但沒說話。
余叔叔就是穗穗的爸爸,好巧不巧,也在西山療養院工作,不過他在心內科,才三十多歲卻馬上就要升科主任了,真正的年輕有為,青年翹楚,聽說年前還要去r國進修,回來就是妥妥的科室負責人,將來的院長接班人。
據說,今年去r國進修的名額,心血管領域整個石蘭省也只有兩個名額,多少比他有經驗比他有口碑的老專家排隊呢,他年紀輕輕脫穎而出,誰不得說聲運氣好。
但也有人說其實是姜院長在背后使了力,目前負責選拔工作的領導是姜院長的同學,倆人私交甚好,只要把女婿的名字報上去,選拔只是走個過場啥的。
畢竟,余力對穗穗媽非常深情,即使她現在已經神志不清病入膏肓,但他依然沒離婚,且完好的保留著她的所有東西,她以前工作單位的東西,他一樣不落全拿回來,放在家里,專門為她留了個房間。
魚魚也是懂點事的大孩子了,在她看來只有爸爸媽媽才能親親,“我沒看見漂亮阿姨的臉,那會不會就是穗穗的媽媽呀”
“穗穗媽媽是不是從國外回來啦,然后想給穗穗一個驚喜,所以沒告訴她呢媽媽,這個秘密我也不能告訴她對不對”不然就不夠驚喜了。
她真是一只善解人意的小魚兒呢
清音哭笑不得,小孩子的世界就是這么單純。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媽媽,但你先別說,余叔叔沒告訴穗穗一定有他的原因。”
“好叭。”
小丫頭摟著媽媽的腰,嘴里咿咿呀呀唱著剛學的兒歌,忽然又指著天邊的云彩,像是發現了不得的大事“媽媽媽媽,粉紅色的棉花糖耶”
清音對這種描述已經免疫了,什么橘子色的小狗,墨水色的桃子,粉紅色棉花糖,反正都是云。
兩條馬路之隔的地方,是一家新華書店,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去,那是本該下班在家的顧安。
顧安走進書店,順著賣地圖和地球儀的地方,邊走邊看,似乎是在挑選什么,走著走著很快閃身到最里面一排賣古典文學作品的書架前。
“來了”書架的另一面,是一名年輕女同志。
“嗯,事情怎么樣了”顧安拿起一本隨意翻了兩下,目不斜視。
“查清楚了,顧敏身邊那個叫麥克的外國人,身份是合法的,目前也沒什么跡象表明他做違法亂紀的事。”
顧安皺眉,“你確定查清楚了”
那顧敏是怎么找到杏花胡同去的準確來說她去過兩次,都挑的上班時間,小兩口不在家,第一次去是顧媽媽買菜去了,第一次則是顧媽媽上隔壁的梨花胡同打掃衛生,她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就走了,還給原來顧家所在大院的鄰居們留口信,讓顧媽媽回來的話去華僑飯店找她。
顧媽媽肯定不會去,她把事情跟顧安說了,顧安立馬就覺得不對勁。
他查了一下,顧敏早在幾年前就喪夫
,現在這個外國人麥克是她正在談的對象。而麥克是去年從南方進來的外商,號稱是來龍國考察投資的,走到哪里都很受歡迎。
顧敏一邊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一邊給他當翻譯,上個月才開始來石蘭省,說是要考察個什么美容項目,受到了石蘭省當地政府的熱情款待。
“他的身份比較敏感,先別動,再看看。”
倆人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又說了幾句,顧安就有點著急,“沒事我先走。”
跟顧家的其樂融融不一樣,住在醫院的林眉,卻覺得整個人靈魂都被抽走了。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頭發一夜之間全白的父母,總感覺像做夢,做了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