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婆家,簡直就不是人,不把唐湘玲和她的女兒當人看
“唐湘玲后來大鬧一場,頭也不回的離婚了。”付文君咬著牙齒,擠出這么一句,又開始喝悶酒。
“那她兒子呢”
“兒子,那可是人家獨苗,怎么允許她帶走,但她也問過她兒子,小孩估計也被爺爺奶奶教壞了吧,不僅不跟她走,還打她罵她是壞女人,說她要是不去上大學,妹妹就不會死什么的唉,唐湘玲那幾天都快哭死過去了。”
清音心都碎了,她跟唐湘玲的接觸沒有跟付文君多,但也很喜歡那個溫柔的女孩子,那是一個跟陌生人說話都會臉紅的女孩啊,是一個懷孕哺乳期都在努力看書,想要上大學的女孩啊,努力改變命運,怎么就成了壞人呢
她記得,唐湘玲說過,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大學畢業之后,在書城市分配一個穩定工作,把丈夫和兒女接到身邊來,丈夫不識字沒關系,她可以教他,可以從最底層最簡單的工作做起,哪怕是掃廁所,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她就開心。
她想讓兒女在城里上學,在城里長大,每天早飯能吃上一個雞蛋,還想給女兒買新衣服穿,甚至見過魚魚后,她還跟清音討要魚魚穿小了的舊衣服,說等以后帶回去給女兒穿
短短三年,她的女兒就沒了,她關于這個小家未來的一切,都沒了。
婆家還把一切責任推到她身上,讓兒子也恨上她,把她當仇人,這不就是同時失去了女兒和兒子嗎
“你放心吧,她說了,這個仇她一定會報。”付文君咬牙說。
當時,唐湘玲的原話是殺女之痛,奪子之仇,不報不是人。
清音一時說不出話來,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震驚的。接下來的時間,她也沒心情,只是隨便吃了點,飯后又聊了會兒,今天所有到場的人開始把這頓飯aa,聚會就結束了。
付文君倒沒打算要大家的錢,但清音提議大家都給,因為以后見面的機會還多,不能總讓她吃虧。
“走了啊,過幾天有空上我家玩兒,魚魚可一直惦記著請她吃一把糖葫蘆的姨姨呢。”
付文君咧嘴樂“好嘞,等忙完這幾天就去。”
騎著車子,順著大馬路,時間還早,清音騎得很慢,盡量克制自己不去想唐湘玲的事。
她看著路上緩緩駛過的小汽車,不由得想起王新華的“豪言壯語”,現在大多數人連駕駛證是個什么東西都不知道,他卻已經想到無人駕駛的概念,真夠超前的。
說起這些暢想的時候,清音覺得,沒人會注意到他穿的衣服有多少補丁,有多不合身,他的襯衣領子是假領子,他的布鞋都快露出大腳趾了。大家注意到的,是閃閃發光的他。
這個人,真有意思。
清音摸了摸懷里的小本本,她專門又抄錄了一份所有人的聯系方式,看來以后還是要常聯系,這可是77級的大學生啊
回到家天黑了,魚魚和顧媽媽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清音趕緊拿床被子給她們蓋上,魚魚睜開眼睛,“媽媽你回來了嗎”
“嗯,洗過臉刷過牙沒,洗好就回房間睡吧。”
這一睜眼,瞌睡仿佛醒了大半,她立馬毛毛蟲似的滾過來,黏在媽媽身上,嘴里哼哼唧唧的,一頭軟軟的黑發被滾得炸了毛,“魚魚愛媽媽喲。”
可能是感受到媽媽的情緒不對勁,她會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媽媽。
清音眼眶一酸,嘴里卻說“天天都說愛我,那有多愛呀”
“很多很多愛”迷迷糊糊的小奶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