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魚魚走到家門口的一瞬間都要嘆息一聲“這幾天好辛苦。”
到今天就住滿半個月了,清音打算打直球,把話說清楚,不能再這么不清不楚的擠在一起,一進屋,她直接到廚房問姚大嫂“接下來嫂子你們有啥打算沒”
“哎呀小清你下班了,今天怎么這么晚這當醫生的就是不一樣,忙,以前老姚說忙忙忙我還不信,現在是信了,可惜啊”又開始抹眼淚。
清音覺得累,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姚大嫂簡直是一個行走的負能量發射器,只要跟她說點啥,她都能變著法的說到姚醫生身上來,數落他這么多年對他們母子仨不聞不問,數落他在外沾花惹草,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還說村里人都說了,他當這么多年醫生,不可能每個月才那么點工資,肯定是在外面養小老婆了云云。
清音跟她解釋過,醫生的工資真的不高,因為現在還沒迎來醫學發展紅利期,大家又比較淳樸,沒有灰色收入,也沒有藥物提成,國家規定什么樣的級別拿多少這都是死的,誰也改不了可沒用。
姚大嫂是一個固執且怨念很深的留守婦女,她一方面埋怨姚醫生的“不負責任”,一方面又不斷訴苦,強調自己這么多年在老姚家當牛做馬,為位老人養老送終,養育兩個孩子云云其實她的辛苦和付出,任何人都看得見,可她老這么說,太過強調自己的苦難,總有點道德綁架的意味。
搞得清音害怕跟她說話,也對她的眼淚免疫了“嫂子,你們接下來怎么打算的”
姚大嫂頓了頓“我我們就想著,出都出來了,老家也沒活路了,能不能”
又是欲言又止,清音沒耐性,直接發問“你們是想一直留在書城,還是短暫的過渡幾年,以后還回老家”
“這,這,這”
沒“這”出個名堂,面條出鍋了,得,清音知道姚大嫂嘴里是聽不到什么準話了。晚上打電話把這事跟顧安一說,顧安臉上也有點尷尬,“我明天請假回去一天,直接跟他們說吧。”
“算了,你回來也不方便。”萬一任務正到緊要關頭,他為了幾個無關緊要的人撇下其他人,不是不負責任嘛就連顧全也好幾天沒回來了,玉香還是大肚子呢。
“不看姚大嫂,看在姚醫生和兩個孩子的份上,我先跟孩子們談談。”清音這幾天觀察過,兄妹倆比較像姚醫生,能講通道理。
第二天早上,清音不用上門診,吃過早飯,在姚莉莉羨慕的眼神中,魚魚坐上隔壁姜阿姨的自行車后座,上學去了,清音開始把姚家四口聚攏,“嫂子你們來一趟不容易,本來我們應該帶你們到處看看的,但我倆都要上班,實在是抽不開身陪你們,要不先把你們安頓好,以后有空再帶你們玩”
“這是,這是,嬸兒別這么說,我們出來謀生路,也不是來玩的。”姚建民憋紅了臉,小聲說。
清音點點頭,姚建民和李菊香倒是比較好溝通,于是她直接跳過欲言又止的姚大嫂,看向小兩口“我呢,就想看看你們是咋想的,如果要在書城長期留下來,我給你們想想法子。”
小兩口眼睛一亮,連忙點頭。
“建民上到初中,菊香呢”
“我也是初中畢業,我倆同班。”李菊香連忙說。
“行,我有個親戚在藥廠上班,我想辦法跟他拉拉關系,看能不能把你們安排進去。”
“真的嗎”
“這可太好了”
小兩口驚喜得直接站起來,沒想到嬸子這么厲害,直接就能給安排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