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嫂被她懟得說不出話,甚至有點委屈。
是的,她委屈。因為她是發自內心覺得自己是為小兩口好,不含任何私心的給他們出謀劃策,別人會覬覦他們家財產,她可不會,她甚至跟著顧家一起防著別人覬覦呢,一般人她還不告訴這么好的辦法呢,可最后咋變成她居心不良了
她在這里這么多天她有閑著嗎哪天不是把顧安家打掃得干干凈凈,哪天不是天不亮就起床淘米洗菜,做菜她連白菜幫子都舍不得扔一片出去,魚魚不吃的淋巴肉她都要撿起來吃掉,她這么精打細算,這么費心費力,他們怎么就是發現不了她的好呢
越想越難過,仿佛又回到了在村里的時光,老姚沒死之前,也是這么嫌棄她。
明明自己做的都是為他們好的事,為什么他們和那死鬼一樣就是不領情,那種不被理解和認可的委屈,排山倒海的襲來,差點把她掀翻,眼淚撲簌簌的掉。
要不是兒女攔著,用近乎哀求的眼光懇求她,她真的想一屁股坐地上來個與地面的百六十度親密接觸
氣鼓鼓的,姚大嫂干脆回房躺著,直到晚飯也沒起來吃,姚建民和姚莉莉進屋叫了兩次,她都不愿起身,清音可懶得慣她毛病,在你家你想怎么著我不管,在我家,你還慫恿我把閨女送人
別人是裹小腳,她是裹小腦
清音本來對她還挺同情的,不僅有姚醫生的關系,還有她自身,小小年紀給人做童養媳,一輩子沒讀過書沒出過門,想想覺得可憐。
現在
可拉倒吧,欠姚醫生的,她可以還在一雙兒女身上,但這女人,想都別想
不過這都是后話,且說下午,清音來到診室沒多久,羅香秀和一個中年男人就依約來到診室門口。
“進來吧,你就是羅香秀的爸爸”
男人是個典型的地中海,穿著一身皺巴巴的西裝,胳肢窩底下還夾著每一個“老板”的標配人造革皮包。
羅爸爸點頭,“你好清醫生,我是羅香秀的爸爸,我叫羅程文。”
清音接過他遞來的紙片片,別說,還挺洋氣,居然有私人訂制的名片他現在居然是一個什么程文日化廠的經理,不過羅香秀的穿著也不差,雖說是單親家庭,但經濟上應該不太緊張。
“你好,羅經理。”
羅程文不好意思的笑笑“您就別取笑我了,這什么經理都是跟著外面學的,我以前是日化廠的技術員,去年學著人下海,承包了一個小廠子,做點雪花膏啥的,也不是掙大錢的生意,就勉強糊口而已,對了這是我們的產品,您拿回去試試,效果好著呢”
他雙手遞過來一個圓溜溜的塑料瓶子,上面印制著金燦燦的“程文雪花膏”五個大字,清音連忙擺手“不行不行,咱們單位有規定,不能收受患者和家屬的東西,這是原則。”
“沒事,這是試用品,不值錢的。”說著,不管清音要不要,直接就塞她抽屜里。
門口還有其他病人等著,清音也不想動靜鬧太大,就想著待會兒走的時候塞回去,“香秀的檢查報告我看了,血色素只有60g,屬于重度貧血,這個問題很嚴重。”
羅程文正襟危坐,“那怎么辦,有沒有什么辦法給她補補,大棗和紅糖雞蛋可以嗎”
“那些都是治標不治本,香秀之所以會貧血這么嚴重,是因為她的月經量太多了。”耗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