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之后,清音回家,魚魚上大伯家吃去了,她自己就在家煮鍋軟糯的白米粥,煮著的時候還能抽空聽著收音機,洗個澡,把換下來的貼身衣物搓洗干凈,粥也煮好,再掏點前不久泡的酸豆角,仿佛回到了上輩子跟爺爺清貧度日的時光。
“小清一個人吃飯,安子和魚魚不在家吶”姜院長又來了。
尤其是看見她桌上只有一碗白粥和一碟子小咸菜的時候,頗為感觸“現在像你這么樸素的年輕人不多了呀。”
清音“”
“咳咳,我主要是還想請你去一趟。”
清音一個頭兩個大,老姜現在只要是來找她,絕對沒好事,都是有棘手的病人等著她。不過,這次等著她的,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病人,還是上次的因為偷吃貢品而導致雙耳暴聾的艾米女士。
“他們自己找了一個什么日本回來的博士,還是耳鼻喉專科的,先是懷疑她是梅尼埃病。”
一聽梅尼埃病清音就搖頭,不可能,她從一開始就排除了,一般梅尼埃的主要癥狀是眩暈,聽力喪失只是伴隨癥狀,且不會完全喪失,艾米這連火車開過來都聽不見,已經屬于聽力完全喪失了。
“后來,上上下下鼓搗一圈,說她鼓膜沒問題,又開始懷疑是腦袋里長瘤子,叫啥聽神經瘤,反正挺罕見的,為了確診,還從京市派了最高明的影像學專家來做內耳道x射線,忙活半天發現也沒長瘤子。”
“最后,那個西醫博士說,懷疑是聽神經異常,但到底是怎么個異常,他也說不清楚,治療了一個多星期,艾米還是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人卻越來越暴躁。”
這種暴躁除了疾病帶來的不適,還有內心的恐懼,耳朵是多么重要的器官啊,聽力是多么重要不用多說,她現在正如熱鍋上的螞蟻,要是再治不好,她都要發瘋了吧。
“那個斯考特先生,也正為此大發雷霆,王秘書那邊還是希望你去試試,成不成先不說,將來要是追究起來,咱們也盡力了,你說對吧”
王秘書怎樣,清音還真不想管,也不在她考慮范圍內,但老姜一而再再而三的懇請自己,她想了想,“我可以去試試,但不保證有辦法。”
她也懶得攜帶自己的藥箱了,估摸著艾米都不愿吃她開的藥。倆人剛來到病房門口,就聽見斯考特在屋里破口大罵,橫豎就那幾個英文詞匯,挺單調的。
清音沒進去,打算聽聽他還有什么新詞匯。
“現代醫學為什么拿一個小小的耳聾毫無辦法那么多檢查做下來為什么一點發現沒有人類醫學發展到現在難道就是什么問題都解決不了嗎是現代醫學太狗屎,還是你們龍國醫生的技術太狗屎”
一眾西醫不敢說話,翻譯員都翻譯不下去了,這種罵人的話,他照實翻譯吧,有損龍國人自己的威風,要是換個說法吧,又有悖自己的職業道德。
正糾結著,忽然聽見一把清脆沉穩的女聲,用不算特別正宗但絕對流利的英文說“是,哪怕是希波克拉底和亞歷山大弗萊明在世,依然有解決不了的醫學難題,你指望當今世界上有幾個醫學之父和青霉素之父”
翻譯員下意識的在腦海里迅速搜索這兩個人名說的是誰,更別說還摻雜著一些醫學專有詞匯,他還沒反應過來,女聲接著說“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在古板偏執的斯考特伯爵的認知里,所謂的醫學就只有西方臨床醫學,忘了還有古老的龍國中醫,而無論歷史還是經驗,中醫都優于臨床醫學,更別說診治疾病的手段之簡單、藥品和治療價格之便宜,這都是西方臨床醫學趕不上的。”
清音的語速不算很快,但她確保斯考特能夠聽清。
老斑鳩果然被激怒,氣沖沖地走出來,“荒謬,簡直荒謬你們中醫有青霉素嗎,有麻醉劑嗎”
清音冷笑,雖然個子沒他高,但身上散發出一種足以睥睨他的氣勢“青霉素是萬能的嗎如果是的話為什么每年仍然有那么多人死于傷口感染我們祖國醫學里有足夠多的能代替青霉素的藥物,且比青霉素便宜、方便獲得。至于你說中醫沒有麻醉劑早在一千七百多年前,你們大英帝國還處于被古羅馬帝國殖民時期,我們就有麻沸散用于做開腹、開顱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