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挽整個人都很低落,但她沒有哭,即便心中委屈萬分,也沒有落一滴淚。
白日里柳曇說了那么多,她眼睛酸酸的,依然強忍著沒有落淚。
林卿柏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放輕聲音“沒有人會拋棄你,我爹娘都跟喜歡你,府上的人都尊重你,你是林府唯一的表姑娘,林府會護你一生。”
虞姝挽怔怔抬眼,看不清面前人的表情。
林卿柏抬起手,將她額間擋眼的發絲撩到耳后,干燥的指尖若即若離蹭著她的面頰滑動,哪怕是輕柔的觸碰也能感受到面頰的細嫩,與他粗糙的指腹完全不同。
林卿柏常年拿筆,手上起了層薄薄的繭子。
虞姝挽被他的手指蹭得臉頰泛癢,微微側頭躲開,許是心態不一樣,這會兒并不覺得羞赧,面上也無燥熱泛紅。
她這些日子憋悶著,一口氣說了那么多,心里舒坦多了,“多謝表哥聽我啰嗦,希望今日之事你別告訴姨母和我娘。”
林卿柏放下手掌,輕輕嗯了一聲。
虞姝挽起身,又彎腰提起燈,“我要回去了,表哥也回吧。”
她剛往前動了一步,衣袖忽然被人抓住,不得不停下腳步,疑惑轉身,“表哥”
林卿柏“還想出去玩嗎”
上次上到屋頂的激動仿佛就在眼前,虞姝挽心中蠢蠢欲動,卻違背內心搖了搖頭“這么晚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僭越這種事情對她來說一次就夠,再有一次,她怕今后會上癮,會愈發頻繁的往外出。
若是視線正常還好,壞就壞在她夜里看不著,出門就要被人牽著走,太麻煩了。
林卿柏沒有勉強她,道了聲好,松開手。
虞姝挽慢步往棲園走,哪怕有燈火照著,眼前所見也不如白日清晰,棲園門前的那段十字路還是那么不平整,偶爾凸起的石頭差點將她絆倒。
林卿柏好幾次都想過去扶住她,但忍住了。
他自幼受教,深知男女之間要保持距離,在無任何關系的情況下不可僭越,這些被他記在骨子里,每次面對虞姝挽都會克制不住的破功。
許是常在夢中與她親密,夢醒后卻要保持距離,明明那樣親密過,卻要看著親密之人如此疏離。
他的耐心在失控與克制中反復拉扯,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將人抱在懷里柔聲安慰,說盡夢里說過的情話。
可他不能這樣。
太急了,會將人嚇跑。
況且那種事情太過冒犯,林卿柏希望能夠一步步的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全當在夢里多加練習了。
林卿柏剛才都想沖動的告訴虞姝挽,跟她說
不必害怕這些,你早晚會是我的妻子,是林府的女主人。
可他不能。
他們認識還不到一個月,這么急切的發展,先不說虞姝挽會不會信,就說其他人都不會信,可能還會覺得他是一時興起。
總會有那一日的。
不能急。
不能急。
林卿柏垂著眼,藏起眼底即將失控的情緒,身側的手掌緊攥成拳,忍了好一會兒,忽而嘆了聲氣,倏然轉身離開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