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自己的出現,阿周那雖然表現出了不滿,但還是沒有露出憎恨的表情。他和自己對峙,比起【仇恨】更類似于【義務】。就像是水火不相容,但水和火并沒有相互憎恨一樣。
包括自己生前被阿周那射殺,直到那一刻,阿周那也是,既沒有露出欣喜,也沒有露出愧疚,只是平靜的看著自己,射出一箭。他違背戰前協定,也是因為合理性。放過自己,之后就不會再有這么輕松的能殺掉自己的機會了。
迦爾納有這樣的自信。
結果就是這樣。
迦爾納認為,自己和他重逢,兩個人勢必會再次因為【義務】而戰。
但是……并沒有。
這次阿周那明顯更具有色彩了。更具有感情了。
不想輸。
要贏。
想聽御主的歡笑。
不想看御主流淚。
想要正面贏過迦爾納。
戰斗之中,阿周那無時不刻不在傳遞著這些信息。
他不是迦爾納認識的那個淡漠的人。所以迦爾納向弄明白,他到底是經歷了什么。
在趕去凱爾特城堡的時候,阿周那說了,自己是藤丸立香的【侍者】。迦爾納以為,如果自己也嘗試一下作為她的侍者,說不定就能理解阿周那的感情了。
面對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迦爾納無法理清自己的頭緒。
“那個,迦爾納啊,你想了解,阿周那的哪些方面呢?”
藤丸立香問道。
“所有方面。”
“唉,唉……”
藤丸立香本來就是因為不知道從哪里打開話題才問的,但是聽到對方說全部,這不是毫無參考價值嗎?
怎么打開話題呢?
面對迦爾納炯炯有神的目光,藤丸立香混亂了。
“總之,是非常可靠的人喲。非常強喲!千里眼搭配弓矢,每次都咻咻咻的解決戰斗喲。”
藤丸立香說著做了個拉弓的動作。
“而且特別有安心感呢!總覺著只要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擔心。上一次清姬往身上涂滿巧克力非要我吃掉,也是阿周那幫助擋住的。啊……說到這個——八木前輩,你說——”
少女想到了什么撲哧一下樂了出來,趕緊跟旁邊的朋友分享自己的沙雕小想法。八木一挑眉毛,當然猜到了她想的東西:“——他好歹是能分清楚自己的手指頭和黑巧克力的吧!畢竟阿周那是帶著白手套的!”
“啊,對哦,黑人吃黑巧克力的梗不能套在他身上呢。”
“那你可以套乙女游戲的梗啊,你去舔他手套上的巧克力痕跡。”
“我是癡女嗎!我為啥要做這種事啊!”
“這樣做會讓對方覺著你的是有趣的女人,然后立下fg,然后邁向隱藏結局——【鮮血的終末】。”
“那不是柴刀結局嗎!”
“最后抱著心上人立香的頭,孤獨的人兒出海飄揚。”
“什么鬼啊!為什么我死了啊!”
“最后藤丸立香的后宮全被八木雪齋接手了,大家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此致敬禮,可喜可賀。”
“可賀才有鬼啦!我死了哎!”
“沒事,續作里讓你帶著面具復活,這種展開超燃的。然后因為50日元的欠款我們又把你的記憶給復蘇了!”
“你這段小心被告抄襲!”
“開玩笑的啦,其實你穿越到了異世界,戴著面具種田開荒建立國家,然后征服世界。”
“對對對,最后我來了一個偉大封印,消失了對吧?”
迦爾納完全聽不懂這兩個人在說什么。
但是,兩人對話之中的輕松又愉快的氣氛,讓迦爾納心中有所觸動。
這種,不涉及任何意義的,純粹是閑聊天的對話。不涉及情報交換,不涉及命令指令,沒有營養也沒有意義,就是這樣的對話……
但是藤丸立香臉上的笑容,非常的鮮活。
非常的生動。
比他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像是一個【人】。
(原來如此,阿周那一直待在這樣的人身邊嗎。難怪,他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這么想著的迦爾納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嘴唇微微勾起,雙眸輕輕閉合,白色的頭發柔軟的垂過紅色的眼影。
只不過,此時的藤丸立香正和八木吵來吵去,沒有注意到他溫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