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四海為家的浪子,追逐著新鮮、有趣和享受,從不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今天來姑蘇,他本打算去自己最好的朋友花滿樓那里蹭蹭飯結果剛進城,就聽見了一件新鮮刺激的事情。
即使霍休不是他的朋友,霍氏錢莊的事情也已足夠吸引他來查一查了。
結果沒想到,他才剛走到始作俑者的房門口,準備敲敲門門就自己碎了。
他挑了挑眉,鼻尖皺了皺,在這只灰眼睛惡狼的注視下,迅速摸了摸自己的兩撇小胡子,左邊一下、右邊一下。
屋里有人懶洋洋、嬌嘟嘟地道“少爺算啦,他不是青衣樓的人。”
陸小鳳應聲望去,碎木所帶起的塵煙已慢慢地散去
屋內坐著一架六扇的錦屏,屏上用肉入針繡著一朵活色生香的牡丹,羅漢床作為待客用的坐具,架在側面。
坐具上的人翻了個身,托腮斜倚,長發散落在她身上,好似烏云繚繞、云海升騰之間搖曳的一朵魏紫牡丹花兒,比錦屏上的那一朵更鮮活、更雍容。
陸小鳳眨了眨眼睛。
他忽然“哈”地笑了一聲,板起了臉,故意說“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青衣樓的人”
羅敷眼睛都沒眨一下“你是啊,那好吧,少爺”
陸小鳳立刻“對不起,我不是我不想打架”
羅敷樂不可支“哈哈哈哈哈哈哈。”
陸小鳳雙手抱胸,倚在破破爛爛的門口,開口道“你們在找青衣樓的人”
羅敷挑眉“你有興趣一起”
陸小鳳自來熟地進了門,大剌剌地拉了把椅子過來坐下,又感覺到后腦勺涼颼颼的劍客冷冰冰的目光正上下打量著他似乎還在思考怎么讓他腦袋搬家比較對胃口。
陸小鳳“”
他撓了撓頭,忍住沒回頭,同羅敷道“我只是好奇,你們為什么會認為霍休是青衣樓的總瓢把子”
羅敷淡淡道“我自然有我自己的道理。”
陸小鳳嘆了口氣,道“而你已經有了驗證的法子”
羅敷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幽幽道“我聽說你是霍休的朋友。”
陸小鳳攤手“這同我想追查青衣樓并沒有關系。”
陸小鳳這個人和楚留香有很多的相似之處,最大的一個相同點,大概就是他們總是不停地經歷著“自己的好朋友是幕后黑手”這種事了吧。
總而言之,就是人已經麻了,追查什么事追到朋友頭上實在很正常,這并不會讓他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除非有人跟他說花滿樓才是青衣樓總瓢把子,那他可能要跳起來去打破那人的腦袋。
陸小鳳這種像放風箏一樣到處亂飄的人物,其實也很難對自己朋友的產業有什么具體的了解。
他之前根本不知道霍氏錢莊在放高利貸,今天去調查了一下才明白。
所以,他對羅敷搞了一把霍氏錢莊并沒有什么意見,反而覺得她的主意真是出的妙極了。
二人無聲地對視了一小會兒,忽然相視一笑,像是達成了什么默契一樣。
陸小鳳道“在下陸小鳳,四條眉毛陸小鳳。”
羅敷道“我是羅敷,啊這位是”
她準備介紹荊無命,又不知道荊無命愿不愿意報出自己的名姓,略微遲疑了一下。
陸小鳳主動道“不用不用我知道,這位是少爺,姓少名爺,少公子,你好哇”
荊無命“”
荊無命面無表情地盯著陸小鳳,額角緩緩爆出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