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長篇大論諫他的是金濂,這倒還好,因金濂不對人只對事,而且只對一件事搞錢,還是搞錢,永恒的搞錢。
太上皇在的時候,金濂是有收斂的沒辦法,太上皇經常搞見面分一半,心疼的金濂直哆嗦。
但換了當今,金濂立刻封印解除,馬不停蹄連上數奏,大減江南織造給宮中供給、停各地鎮守宦官采買,再有邊臣進獻這種勞民傷財的都停了算了
金濂翻著戶部的小賬本,叭叭叭念的景泰帝頭疼,勉強梳理了個大概意思總之,因太上皇過去十多年的折騰,國庫可是地主家都沒有余糧了怪不得太上皇當日想和談算了。
陛下不想和談吧陛下還同意了兵部于尚書的請奏,要在戰事后重設九邊吧那相應的屯田、訓兵、軍械、固城哪個不要錢
哦,對了。
金濂一拍腦袋又想起一事,朱祁鈺就被他念叨的越發頭疼“英國公亦上奏請陛下重視車戰火器之利,陛下當朝應允了來年多撥軍費給神機營添置火器。”
目光灼灼閃爍金錢光輝“臣感戴陛下體軍愛民,然”
這些進奏陛下你都同意了,錢從哪兒來
話說到這兒,朱祁鈺簡直沒法不同意金濂了。
管中窺豹,這就是朱祁鈺的日常各部朝臣都排著隊要諫他,要行興利除弊之舉。
頗有種過去十四年缺少的,我們都要補回來的勢頭
建言太多,朱祁鈺壓力山大。只好拉過兵部暫時清閑一點的于謙過來,替他一起分辨這些建言到底是真的亟需改進的弊端,還是在渾水摸魚。
于謙很盡職盡責,一件件事耐心給新帝分析他甚至顧及到了新帝之前并不是被先帝作為太子培養的,
很多朝廷事不甚清楚,俱一一耐心慢慢講明。
但就像商輅背書的速度一樣,于謙認為的慢慢講明,也不是正常人的慢啊
反正朱祁鈺就覺得,跟上于尚書的思維也好累
以至于他現在想到工作日,還要按按額頭。
姜離其實是明白他的就像她之前感慨的科舉何其難考一樣,朝堂上這些人,都是貨真價實是過五關斬六將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從科舉中廝殺出來的鳳毛麟角。
而皇帝,只是贏在投胎上。
說起來在中元節前,她也裝過幾天被王恕觸動到的理政君王。
當時聽朝臣們議邊關事,就體驗了一把碾壓局感覺他們像是超級電腦,她像是一款老式計算器,完全跟不上別人的運行速度不說,被人一戳,還會發出歸零,歸零的聲音
此時看著朱祁鈺難掩心累的神色,姜離陪一杯奶茶,精神上的支持。
吐過苦水后,朱祁鈺心情好多了,終于有了點假期的輕松感。并且跟太上皇聊起了年終獎的問題
年底,朝廷也是要給官員們分福利的。
朱祁鈺便提起,除了例賜,還想單獨給于尚書撥一處住宅。
他如今住宅簡素不說,還離皇宮比較遠畢竟越靠近皇城房價愈貴,平時的季節還好,就是到了冬日,天色又黑路又難行往來辛苦。
朱祁鈺便挑了一座最靠近皇城的宅院,準備年節撥給于尚書尤其是這半年瓦剌戰事,兵部出力實最多,如今阿剌知院背刺先撤,也先獨木難支,瓦剌眼見兵敗在即,正該趁著年節封賞兵部上下。
在朱祁鈺離開后,姜離去西苑的數間庫房轉了一圈從王振那里抄來的,除了數十庫的金銀布帛,還有諸多珍寶。
比如王振最愛收集的大珊瑚,市面上尋也尋不到的高逾六七尺的,就有二十余株
更不必說數不清的玉盤、絢爛而玳瑁、光燦燦論斗稱的寶石、金光爍然的金鉤玉帶
終于等到了,年關這種走禮的最大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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