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生活應該不會比之前更差。
于玖放松下來。
他一沒事干,就會漫無目的地到處瞧。
之前蓋著蓋頭,沒能看一眼周圍,之后掀了蓋頭,一群仆人來來去去,給他擦臉脫袍取金冠,他全程都緊張繃著,根本沒心思去看周圍是什么環境。
現在才發現,這里同萬雀樓的布局相似。地面鋪著軟毯,上面花紋古樸奢華;床架以及各種擺柜、案桌皆用紅木,中間的圓桌整齊擺著一套茶具,青瓷瓶中養著一枝紅梅,十分雅致。
不像那姓張的簡單粗暴,不是金就是銀,像從來沒見過金銀的暴發戶。
這個太子殿下品味很好啊。
正想著,門外有人輕輕敲門,“于小公子,東廚已備好熱食,可要人幫您更衣”
于玖連忙應答“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他撩開被子下床,床邊已經放了一雙布棉鞋,他穿上正好合適。
于玖穿上外袍,披上大氅走了出去,一開門,就被冬夜的寒風吹了一頭一臉,忍不住縮了一下。
一旁的侍從遞來一個暖爐,隨后躬身,“請。”
于玖不住點頭道謝,看了眼侍從身后低著頭的兩排下人,心想有錢就是好啊,吃飯也有這么多人陪著。
于玖感慨,抱著暖爐,朝侍從指的方向走了。
楚府布局走井字形,于玖和侍衛等人走在一條寬敞的青磚大路上,一路往前,卻不想側邊拐角處忽然走出兩人,其中一人突然踉蹌著沖向于玖。
于玖腳步一滯,身旁的侍從已經抽刀越過他,先一步押住那人。
就這月光,于玖看清了那人的樣子。
蓬頭垢面,身形清瘦,著一身薄薄的破爛廣袖袍,冷風一吹,那衣裳如水而動,于玖光看著都覺得冷。
那人目光銳毒,沖于玖怒罵“天下苦閹人久矣狗宦官,楚賊你別想從我這里知道什么,我死也不說”
于玖一愣。
什么宦官楚賊是誰
押著他的侍衛掏出一塊不知道是抹布還是什么的塞住他的嘴,交給了原先押著那人的人,回頭問于玖,“于小公子可有恙”
于玖回神,搖了搖頭,“我沒事。他”于玖還沒說完,侍從就打斷他,“那就走吧。”說著用身體擋住于玖看那人的視線,“請。”
于玖狐疑點點頭,走著走著,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大喝,他猛地回頭。
夜色中,剛才那人又掙脫了束縛,用最快的速度沖向一堵墻,猛地一撞,骨頭裂響聲遠遠傳來。
于玖頭也跟著痛了一下。
那人頭鐵,沒死,但額頭滲出好幾行血,跪在地上,如狼般的目光兇狠地盯著于玖,陰狠道“今日我不死,死的就是你”
于玖背后一涼,忍不住抱緊了懷中的暖爐。
另一個侍從似乎手受了傷,用一邊手重新堵住那人的嘴,押著也只用一只手。
一旁的侍從忽然遮住于玖的視線,“他患有腦疾,對誰都如此,于小公子不必多慮。”
于玖半信半疑,卻也不敢多問,點了點頭,繼續往前。
剛走沒幾步,側邊燈火通明的書房忽然門開,楚恣慢慢走出,正好和于玖對上目光。
于玖腳步一滯。
楚恣身后,一個侍從正拖著個半死不活的人邁出門,猝不及防看到于玖,想塞回去時已經晚了。
侍從慌里慌張,求助地看向楚恣,“爺。”
楚恣揮了揮手,侍從心領神會,應下一聲就快速拖著人從另一邊走了。
楚恣則看向于玖,于玖瞬間頭皮發麻,他慘白著臉,顫聲,“我、我什么也沒看見,我是去吃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