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事情還沒處理完
于玖拉了拉喜被,罩住自己凍在外邊的臉。
不知道是不是藥效太好,他身體里那陣毀天滅地的絞痛已經消失得差不多,只剩隱隱的刺痛,他還能忍。
嗓子也不怎么疼了,就是癢,想咳嗽,但又咳不出來。
又睡了大半天,他現在精神不錯,哪怕是閉著眼睛也睡不著了。
他在被子里悶了一會兒,又受不了那陣窒息感,重新露出腦袋出來透氣。
望著空空的床側,沒人打開的門,他忽然有點慌。
是因為他在這里吃了東西嗎
還是怪他又吐血又騷擾人又說夢話,睡不好才走了
于玖雖然在某些方面遲鈍,但在與人相處這點上敏感異常。
要不要再道個歉可道歉好像沒用,事情已經做出來的,他該怎么補償
一沒錢二沒力,楚恣好像也不缺錢不缺力。
難道侍寢
于玖臉一熱。
這具身體撐不住吧,楚恣似乎也沒這個打算,“不宜行房”四個字還是楚恣親口說的。
所以他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于玖短暫地陷入了沉思。
他主動求救,拖人下水。
別人不好意思拒絕,然后接了個燙手山芋回家。
他好像個混飯吃的。
于玖東想西想了一夜,思緒混亂,越想越不安,最后甚至蹦出了想現在跑去找楚恣道歉的念頭。
一夜未睡,天色將明,身側依舊無人,外面一陣寂靜,于玖忐忑不安。
至少道個歉吧,于玖嘆氣,他除了道歉就不知道該干什么了。
他忍不住手撐喜被坐起,挨過那陣頭暈眼花的勁兒,慢吞吞下床,輕手輕腳找到下人給他放滿衣裳的柜子,憑著他們給他穿衣順序的記憶,套上幾層內絨,御寒廣袖,肩上大氅,然后慢慢扶著墻走到門邊。
門只開了條縫,迎面的寒風先撲了他一頭一臉,把他給逼得關了門。
外面候著的下人眼皮子打架,聽見動靜立刻驚醒,環視四周,見一切無恙后才打起精神繼續站著。
一門之隔的于玖扶著墻回去,心想還是算了,萬一再感冒吐血,還給人添麻煩。
等他來了再道歉也不遲。
楚府一大早就接到了一箱箱新歲賀禮。
正值苦冬時節,朝廷要事頗多,需要整疏一年來的所有事務,做總集尋錯漏提良策。朝廷上下忙里忙外許久,就盼著千歲爺過目總集后給他們放旬假,歸家迎春。
然而還沒忘了臨走前給楚府送來新歲賀禮。
楚府大門敞開,外頭神獸象旁堆著一箱又一箱的賀禮,放眼望去如山壯。管事的老頭摸著計本,吩咐下人抬進前堂等千歲爺過目。
楚恣已經醒來,洗漱用飯過后在書房聽著侍從報出一長串賀禮名,比以往多出了三倍。
“一半賀品七三分,爺走七,于小公子走三。剩下的是新婚縫新歲禮,是一起的。屬下已過目,無任何可疑物,爺可要再過一遍”
楚恣批著整上來的總集,淡淡道“賀禮送過去給于小公子。”
侍從一愣,“爺,全都給于小公子”
楚恣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