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能給我紙筆嗎我答應過太子殿下要給他畫圖的。”于玖攥了攥袍子。
要不是看見侍從腰間刀柄的花紋,他差點忘了自己還沒給楚恣畫出夢里的那張地圖。
侍從不動聲色看他一眼,道“請隨屬下來。”
書房外,于玖站在長廊邊,聽著書房里隱約傳來的人聲,耐心地邊曬太陽邊等里面的人出來。
“裘太醫的車馬約莫快到了,屬下已派人在城門迎接”
不多時,書房安靜下來,一個侍從越過門檻,看到于玖愣了一下。
于玖身旁的侍從對那愣住的侍從做了個“快走”的手勢,那侍從一頭霧水,迷糊走了,還不忘頻頻回頭。
侍從將于玖領到門口,“爺,于小公子有事找您。”
于玖臉一熱。
明明一套紙筆的事,這個侍從偏讓他親自來找太子要。
于玖悄悄往書房里瞅了眼。
三面墻擺著紅木書柜,各種書整整齊齊列在其間,三面書香。
楚恣坐在靠窗的書案邊,面前除了筆墨紙硯,只剩一瓶青瓷冷梅。
他身著深青水紋袍,冷清清坐在那里,垂著眼寫著什么,聞言頓筆,往于玖這邊看來。
侍從躬身“請。”
于玖之好硬著頭皮進去。
身后的門被侍從外輕輕關上,腳步聲遠去,書房一片寂靜。
于玖低著頭,不知道為什么,對上楚恣又開始緊張。
要命,見人慫這個壞習慣什么時候可以改。
于玖頂著楚恣涼涼的目光,道“太子殿下,我之前說要畫出夢里的圖。現在我病好了,可以畫了,再不畫我怕自己忘了。”
“但是沒有紙筆,剛才帶我來的人讓我問你要。”
楚恣收回目光,嗓音淡淡,“過來吧。”
于玖抬頭。
楚恣輕敲案上的玉塊,門外立刻響起腳步聲,有人推門進來,向楚恣行禮,“爺。”
楚恣放下玉塊,“移套案墊。”
侍從領命出去,沒一會兒搬來張書案和軟墊,和楚恣的書案隔著一小段距離。
又給他抱來了一個收畫筒,里面放了兩節手指寬的輕薄紙張。
書案筆墨紙硯齊全,該有的一樣不少,侍從給他磨了墨,關門離開。
楚恣繼續執筆,頭也不抬,“于小公子若畫廢了,便從紙筒中另取一張。”
于玖看他似乎很忙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么,應了聲好,就坐在書案邊抽紙,回想著那天夢到的地形圖,慢慢畫了下來。
畫畫中的于玖忘了緊張,越畫越快,最后得出一張輪廓為不規則四邊形,中間有起伏的地形圖。
只是色彩單一,瞧著不太明顯。
他悄悄去看楚恣,想告訴他自己畫完了。但書房安靜至極,他不好打破這個寂靜。
猶豫之際,楚恣有所覺察,緩緩朝他望來。
于玖一抬頭,正好對上楚恣的目光。
于玖立刻抓住時機,把畫遞過去,“那個,我畫完了,不知道對不對,太子殿下可以找人對比看看。”
楚恣放下筆,接過紙張,待看到那團一塊塊黑不溜秋、看不出是什么的墨跡時,他頓了頓。
于玖觀察著他的神情,不見喜怒,小聲問“可以嗎”
楚恣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