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但沒之前大紅喜帳熱烈。
于玖有點不適應。
侍從臨走前朝他一禮,“千歲爺傳話,于小公子若要作畫,可用臥房書桌,想要什么只管吩咐人去取。”
于玖眼睛一亮,心情忽然好了,他應下,“好。”
只是換張床而已,好像也沒什么。
剛才那點小扎扎有點莫名其妙了。
侍從離開,于玖走向書桌。
臥房挺大,書桌和床隔著一道半圓玄關,于玖抬腳越過。
那晚畫地圖畫得匆忙,他沒仔細看楚恣夜晚看書的地方,這還是第一次。
陳設古樸清簡,三壁皆空,只附上一層平整的古色香木。
其間一張書桌,放著筆墨紙硯,和一支青瓷瓶里的紅梅。
側邊還有一個小方桌,上面是一套茶具,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好簡單。
于玖抱著暖爐,坐在書桌旁的軟椅上。
莫名其妙的,他腦海里浮現出楚恣坐在這里閉目養神的樣子。
松長白衫,披著白絨大氅,洗漱過后的墨發松散垂落肩頭,燭光下的側臉無端柔和,眼睫落下小片陰影。
于玖想著想著,學著楚恣的樣子,閉目養神一會兒。忽然發覺軟椅的妙處,越坐越懶,越懶越困。
最后畫沒畫成,反倒不知不覺靠著軟椅睡過去,手一松,懷里抱著的暖爐不知道什么時候滾落。
于玖睡夢中被冷醒,又迷蒙睡去。無意識蜷縮起來,整個人縮在軟椅中,陷進寬大的白絨大氅里,團成一團,只露出半張蒼白的臉,碎發拂在眼尾,秀眉微蹙。
越睡越冷,好不安穩。
“爺。”門外隱約傳來侍從的聲音。
于玖困意纏身,縱使想聽清楚侍從在說什么,也聽不清了。
門被輕推,楚恣邁過臥房門檻,第一眼便看到了滾落在地的暖爐。
一旁的侍從也看到了,猶豫著要不要去撿,“爺。”
楚恣微微抬手,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侍從了然,關上了臥房門。
楚恣撿起地上的暖爐,看向書桌。
半人高的書桌不見人,只有白絨絨的一片圓弧露出桌邊。
他將暖爐放好,走過去,瞧見于玖蜷縮著身子縮在軟椅上,白絨大氅罩住了大半個清瘦的身子,半張漂亮蒼白的臉露在外邊,幾絲碎發拂在額邊眼尾處,眼睫微顫,睡得不甚安穩。
看樣子是冷了。
楚恣轉到桌邊,緩緩將人打橫抱起,走向木床。
于玖睡夢中忽然暖和了,飄飄乎如上云端。
可還沒暖多久,又徹底冷下來,身上仿佛蓋了層雪。他迷蒙睜眼,下意識去尋找熱源,正好碰到了只溫暖的手,便順著那只手抱到了一個人,縮了進去,“冷”
燭火昏黃。楚恣坐在床頭,手里拿著百官列單,神色淡淡地看著懷里的于玖,“于小公子。”
于玖模模糊糊應了一聲,微不可聞。
楚恣也不管他醒沒醒著,道“明日朝宴,本宮帶你識朝廷眾人,如何”
于玖又迷糊應了聲。
百官列單里,于玖的名字是新添的,占了百官之首,與張繾同列的右仆射位。
楚恣收起列單,沒將身體冷如雪塊的于玖推開,熄了燭火。
于玖半夜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