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玖回神。
他看了看剛才的酒壺,又看了看正常的茶壺,這才發現自己倒錯了茶,變成酒了。
只是這酒味道是甜的,特別甜,于玖沒感覺多少酒味。
怪好喝的。
于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喝,望向楚恣。
楚恣正靠著軟椅,閉目養神,對周遭的一切都不上心,興趣缺缺。
于玖想說的話又憋了回來。
還是別打擾了。
他自己感覺了會兒,沒覺出醉意,反倒上癮了般,嘴里想要些甜,目光忍不住看向酒壺。
再喝點應該沒關系
于玖這么想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和上前給他敬酒的人對飲,恍惚間聽到有人夸自己風采依舊,豪氣如昔。
他有些混沌,周身熱乎乎的,只迷糊笑著,又倒了一杯飲下。
直到張繾敬酒。
“玖玖,大婚時哥哥有事,沒能去送你,只趕在楚府遙遙望你,莫要生哥哥的氣。這杯酒,權當哥哥給玖玖賠罪。”張繾看著于玖面色緋紅,雙眼迷離的樣子,笑道,“玖玖”
他目光觸及酒壺,心下了然,“此為皇家的花酒,入口甘甜,后力卻足。玖玖既身體抱恙,還是莫要入口為好。”
他話音剛落,于玖就又迷迷糊糊中給自己倒了一杯,神志不清似地對他軟軟舉杯,然后又一飲而下。
張繾一頓,正要再說什么,忽然袍袖一動,上前接住了就要歪倒摔地的于玖,低聲“玖玖若是醉了便去休息。”
說著看了眼楚恣,自顧自扶起了于玖,于玖軟成了一灘水,迷迷蒙蒙地被張繾扶走。
一旁的裴苒笑道“傳言張大人與于小公子不和,今日一見,果然只是傳言,不可信。”
張繾溫和回笑“見笑了。”
話音剛落,于玖忽然張唇喘氣,呼吸漸重,“楚恣”
張繾一頓,扶在于玖肩上的手微微緊了緊,“玖玖說什么”
裴苒離得稍遠,聽得笑了,“原于小公子與千歲爺恩愛有加醉濃淺喚枕邊人。”
張繾再次一笑,不由分說要把于玖帶出朝宴,于玖忽然掙扎,“張楚恣、楚恣”
他像條瀕死的魚從張繾懷里掙扎出來,摔在了地上,撞倒了裴苒的案桌。
裴苒立刻眼疾手快將他扶起,給他指路,“千歲爺在那兒,于小公子別走岔,可要小官扶你過去”
于玖像什么都沒聽到般,軟趴趴撐起身,踉踉蹌蹌地走到次座,倒進了楚恣懷里,微喘著氣,臉頰是不自然的潮紅,“楚、楚恣熱。”
楚恣垂眼看他,一動不動。
會看場合的大臣咳嗽一聲,借口家里有事,先行告退。
有人開頭,便一發不可收拾,各個家里都有事,三姑四舅拉了滿族,全員帶病要人陪。
侍從也領著一群下人退走,一時之間,朝宴的大殿空了。
于玖跪上軟墊,搭著他肩,從他頸間抬頭,臉色緋紅,甜酒的味道浸了滿身,吐息之間都醉人。
他雙眼染了水,盈亮亮的碎著光,手臂在肩上一滑,就要軟倒,楚恣終于慢悠悠抬手,在他腰上一扶,“于小公子若愛花酒,不如往后撤了裘太醫的湯藥,請他改釀花酒。”
于玖迷蒙著,腦袋似乎被酒淹了似的,聽不清楚楚恣在說什么,只看到那張唇色淺淡的雙唇微動。
于玖一陣熱,好像發了燒,神志不清。
他無意識地靠近,鼻尖的甜酒香與清淺梅香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