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的很開心,很溫柔,似乎心滿意足了。
被一遍一遍拒絕還能笑得這么開心,到底是單純呢,還是傻呢。
哪里來的那么旺盛的生命力支撐著他孜孜不倦的去愛呢。
被抱得很緊,愛人在耳側竊竊私語。心臟很奇怪的感覺,癢癢的,麻麻的,找不到拍子,胡亂的跳。
真誠,熾熱,赤忱
薛清晝有些茫然的想,許庭照這樣的人,會有人不喜歡嗎。
他瞳仁顫動了下,眼神飄向旁邊的人。在確定這個角度許庭照看不到他的臉之后,沒有出聲的用口型回復了句什么,便閉上眼將臉埋在許庭照身上,只能依稀看到翹起的唇角了。
兩個人擁抱著擠在一張沙發上,似乎真的就是兩只蜷縮在一起取暖的小貓了。
下午,許庭照突然提起薛清晝前些日子答應要教他拉琴。
薛清晝心情不錯,于是問他想學什么琴,口琴鋼琴還是小提琴。
許庭照想了想,說小提琴。
薛清晝本來想著挑個簡單的入門級的曲子教他,結果許庭照拒絕了,并堅定的點名要學梁祝。
薛清晝沒笑他這要一步登天的架勢,溫和問他為什么想學這個。
許庭照說,薛清晝第一次公開演出的時候拉了這首曲子。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短暫的愕然之后,薛清晝沒問他自己那天拉的怎么樣,也沒問他為什么會知道自己那天拉了這首曲子,只是問他自己那天好不好看。
許庭照沒說自己那天為了去看他的演出翹了幾堂課輾轉了幾個城市換乘了幾種交通工具,只是眼睛亮亮的,回憶起來似乎還覺得高興“特別好看。”
薛清晝也沒告訴他,那是自己最落魄的一段日子。那時候剛上大學不久,他和家里徹底鬧掰了,身上也沒幾個錢,琴是借的,衣服是租的,好在一身本事是自己的,別人收不走。
不過在旁人眼里,他似乎一直光彩奪目,風輕云淡。他慣會偽裝,縱使再落魄也不會讓旁人看出半點困窘。
那時候連李唯安都不知道他的窘況,他不會把自己的弱點掀開給任何人看。他不需要幫助,不需要同情,困難只是暫時的,有問題就會有答案,他自己可以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
比起眼前短暫的困境,更讓他窒息的是旁人憐憫同情的目光。
為什么要這么看著他。
明明只是給他一點時間他就能解決的事,那些人偏偏要把他貶低的一文不值,然后再施舍般的拉他一把,告訴他做人不能忘本,以后都是要還的。
于是他漸漸明白,示弱只會讓自己本就處于劣勢的環境變得更糟糕,只有讓自己看起來足夠強大,才能獲得尊重。
薛清晝一邊回憶著,一邊幫許庭照調整著持琴的姿勢“右手放松,自然一點,對,大拇指彎曲”
“左手手心稍微往內側傾斜一點”見許庭照實在僵硬,薛清晝干脆走到他背后親自上手幫他調整“不要握拳”
許庭照一開始注意力還在琴上,后來心思就跟著薛清晝的聲音飛了,最后只呆呆看著薛清晝的側臉,已然不知今夕何夕。
等許庭照回過神來,薛清晝已經將大致要領講完一遍,眼睛里帶著些笑意靜靜看他了。
許庭照深深愧疚于自己糟糕的定力,還沒來得及道歉,就感覺耳朵被輕輕親了下。
再去看薛清晝本人,他倒是淡定的很,好像剛剛偷親人的那個不是他“剛剛分神了對不對”
“我再教一遍,這次要好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