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可笑,小祖宗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婚約對象姓甚名誰,甚至有些排斥提及婚姻。
魏京嵐曾嘗試著問遲昕的想法,都被遲昕隨意敷衍過去,僅有一次,小祖宗鄭重其事表現出非常消極的態度。
那天遲昕參加朋友的訂婚宴替朋友捧場,她最近檔期空興致又高,便喝了點酒,等從酒店宴會廳出來時,人已有些薄醉。
被小祖宗要求待在外面等她的魏京嵐趕忙下了車來扶她。
“怎么喝這么多”魏京嵐一邊承住小祖宗的重量,一邊關心她。
遲昕用一根手指按在魏京嵐的唇上“噓別掃興。”
魏京嵐拿她毫無辦法,半拖半抱著,將小祖宗塞進車里。
紅金拼色的邁巴赫,柏林之聲音響里放著不知名的音樂,遲昕將礙事的高跟鞋踢到一邊,雙腿伸展,踩在長絨腳墊上,舒服地長嘆一口氣。
魏京嵐剛幫她系好安全帶,下一秒便又被小祖宗解開“難受”
“乖一點。”魏京嵐輕輕蹭掉她額角的汗漬“系上安全帶,我送你回家。”
“不要。”小祖宗勾住魏京嵐的脖頸“嵐嵐,陪我坐一會兒好不好”
遲昕清靈的嗓音被酒醺得有些微微的沙啞,魏京嵐被遲昕壓著,唇貼在小祖宗白皙的肩頭,眼睛也能看到那躍動的脈搏。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因素,小祖宗的呼吸有些重,心跳也比往日更加劇烈。
遲昕沒動,魏京嵐便也沒催促她,只是她探著身,雙手撐在遲昕的座位兩旁,著實有些耗費體力,沒一會兒便不由自主地發顫。
遲昕似乎感受到她的吃力,好心地放開了她,人卻自顧自地念叨起她那朋友的感情。
“她兩個自小便有婚約,一起陪伴著長大,母親長輩們都是舊識,訂婚是計劃內的,兩家樂見其成的事。”
“可那又如何呢”
“抵不過剎那心動。”
“她老婆心里住著個人,現在即便勉強跟她訂了婚,都沒跟前任徹底分干凈。”
“最可笑的是,她居然知道,還說什么可以婚后再培養感情,呵可真夠大度的。”
“就因為家族的需要,讓兩個沒有感情的人拿一輩子去湊合,嵐嵐,你說,那婚姻到底是束縛還是將就呢”
魏京嵐全程安靜地聽著未置一詞,等遲昕說完了才緩緩開口“歸根結底是二人感情上出了問題,并不是婚姻本身的問題。”
她說這樣的話自然抱有私心,她不希望遲昕因為這種極端的情況對聯姻產生恐懼。
“是嗎”遲昕卻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可是有感情的又如何,舊人終究比不過新人,幾十年的感情照樣會在婚姻里被消磨干凈。到最后,分開需要成本,合又合不來,對對方也只剩下怨懟了。”
小祖宗似乎意有所指,但魏京嵐卻不知道她具體說的是誰。
“我們不一樣。”她只能這樣對遲昕道。
她自小耳濡目染,做人做事都是一心一意,在她這里,遲昕是唯一的,最極致的,無可替代的。可有些事,說太多都沒有意義,她只能用時間來證明。
“我們”遲昕輕笑出聲,捏捏她的耳朵“我們又不受婚約束縛,更沒有那么多累贅的家庭關系,當然不一樣。”
魏京嵐回眸看她“以后訂婚了,也不會的。”
遲昕側過身來,手臂支在扶手箱上,托著下巴盯著魏京嵐的眸子“你想得倒是長遠。”
魏京嵐想了想,沒再試圖糾正她。在她看來,兩個人的感情穩定發展才是更重要的事,有些事,也不急于一時。
“所以我們這樣的人啊,戀愛都還沒談明白呢,就別糟踐婚姻了。”遲昕狐貍眼彎出輕而薄的弧度,語氣輕慢又隨意。
過了一會兒,捏捏魏京嵐的臉算是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