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昕深深地吸了口氣,盡量放平語氣道“嵐嵐,今晚上因為阿意喝醉了,非要拉著我跟我回家,我才”
“昕昕”
有聲音打斷了遲昕的解釋,緊接著女人不穩的身子便沖到遲昕身邊將遲昕從背后抱住。
“昕昕,別丟下我”
遲昕下意識地接住阮忻意,桶中盛放的雪玫瑰因二人劇烈的擁抱而支離破碎,化作雪霧直直飄進魏京嵐的心里。
只留下勉強算作完好的幾朵。
魏京嵐張了張口,又咽下,最后只重復道“回去吧。”
她忽然有些理解小祖宗的先來后到論,命運有時候就是會出現偏差,就像這場她用心準備的求婚,終是因為遲了一步,在阮忻意的強勢介入里,化作虛無。
遲昕原本還想說些什么,掛在身上的人卻先一步開口。
“昕昕,我我好冷”
阮忻意將遲昕擁得更緊,遲昕注意到她赤著的腳,也顧不得再同魏京嵐多言,回身攬著爛醉的阮忻意便朝樓道里走。
只是在小祖宗注意不到的視角里,魏京嵐分明看到阮忻意回身對她露出一抹挑釁的笑。
那一雙銳利的眼中,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模樣
其實,阮忻意醉不醉又如何呢只要遲昕相信就夠了。
魏京嵐垂下長睫不再望那二人的背影,她蹲下身去碰雪玫瑰留下的粉末。
細小的雪粒在冰涼的指尖上逐漸化開,魏京嵐在亂瓊碎玉里忽然有一種預感。
她預感那一句想要對遲昕說出口的我愛你,會就此埋在這個雪夜。
而她心心念念的地久天長,怕是再也不可得。
那天之后,魏京嵐生了一場重病。高熱反反復復半個多月,吃藥只能短暫地壓制體溫,待藥效過去,便又會燒起來。
對此,魏京嵐倒是沒太在乎。
她回了京城,便一頭扎進工作室,秘書齊司鳶被魏京嵐安排出了趟遠差,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還是岑莉實在受不了她這副死樣子,強制將她拉去看病,才算阻止了魏京嵐的自虐行為。
也幸虧有岑莉在,魏京嵐的肺感染才沒有進一步惡化。
只是魏京嵐剛出院沒幾天,又開始長在工作室里,好像這里沒她就不能運轉了一般。
“哎呦我的魏老板,你能不能振作一點”岑莉實在擔心魏京嵐猝死在工作室,將回去的日期延后又延后,如今已是忍無可忍,拽著她的袖子恨鐵不成鋼地道“一個情敵就給你打擊成這樣”
那晚的事魏京嵐只說了個大概,但岑莉卻能猜出來,以魏京嵐的性格必然沒有對她那小祖宗說一句重話,只會內耗自己而已。
可魏京嵐越是這樣,岑莉越是生氣,以她這位合伙人的條件,要什么樣的伴侶找不到非得吊死在一棵樹上
“她本來就是你未婚妻,你對她有要求理所應當,去她的最好的朋友身份對調,你朋友都這樣她能不能接受再說,就算只談感情,對方朝三暮四的,你不分手留著過年嗎”
這會魏京嵐剛吃完藥悶著聲咳嗽,頭還有點發昏,聞言竟拿出手機看了看日歷“哦,快過年了,你怎么還沒回去”
“你少給我轉移話題,什么時候跟你那沒良心的未婚妻說清楚”
魏京嵐見混不過去,只得直言“她在趕v,等她忙完吧。”
說起來,她們倒是很默契,自平安夜那晚竟沒有再見面。魏京嵐沒回去,遲昕也沒要求,只發了信息告訴她自己去錄制專輯v,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又是等她我說魏總,魏老板,魏大小姐”岑莉都快被她氣死,直接戳戳她的手臂道“你這兩年等得還不夠”
“還有你這破禮服,人都快不要了,你還趕著做它干什么”
“當分手禮物”
“還是送給下一任繼承”
合伙人這張嘴像機關槍一樣,魏京嵐跟不上她的語速,便干脆沉默,留個耳朵聽她念。
岑莉一個人唱獨角戲,念得口干舌燥,回身去為自己倒水杯猛灌了一口,才又說“你倒是理理我”
趕著做它是圖什么
魏京嵐其實也不清楚,或許是仍心存幻想,又或許只是想有始有終。
“你也說都等了兩年,再等等,也沒什么。”
可是后來,她沒等到心心念念的小祖宗,卻等來阮忻意的邀約。
魏京嵐,今晚8點,h咖啡店,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