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還是費了些時間。”費伊回道。
“姐姐姐姐,我都餓了,去吃飯吧”鹿沅一看到于音就兩眼冒光貼上去。
于音寵溺地笑笑“走吧。”
飯桌上大家聊得很愉快,費伊才知道于音媽媽是路威爾頓的旁支,算是路威爾頓家主的小姨,但她不喜歡群居,離婚后自己失去了活著的支撐,還是路威爾頓勸她再堅持堅持,把她接到了莊園修養。
于音眼眶有些濕潤,但她沒說什么,只是給于母夾菜。
“聽說小姨今天宴請了客人,我來湊一口熱飯。”門口傳來低醇慵懶的男聲,磁性悅耳。
費伊循著聲音望過去,瞳孔一縮。面前的男人一身黑色休閑服,懶懶散散,右手掛著一串紫檀佛珠,稍顯閱歷的眉眼,正和那天尤利身邊的人重合。
他也看到了費伊,眉頭一挑“噢,我見過你。叫什么來著,我記性不太好。”
“費伊。”
“我是威廉。”
“威廉來坐,正好還有位置,我們也才剛開席。”于母眉眼愉悅地招呼他。
“不用了小姨,我剛陪小朋友吃完,就是單純來看看您。”他就算姿態放得再低,也是路威爾頓的家主,威嚴和權力始終擺在那里,于音和其他人都不太自在,一下都變成了悶葫蘆。
路威爾頓掃視一圈,笑道“我跟你的這些小朋友比起來,年歲終究大了點,有代溝,聊不起來。就不打擾你們吃飯的興致了,你們慢慢享用吧。”
說罷,他就施施然地離開了,門口一個少年蹦蹦跳跳過來挽住他胳膊,費伊不經意瞥了一眼,發現居然是白天那個小孩兒。
裴鈺早就發現了他,雖然不知道兩個人為什么這么有緣分,但他毫不客氣地比劃了下抹脖子,無聲威脅費伊不要把白天的事亂說出去。
費伊看向于母“伯母,跟在路威爾頓家主旁邊的那個男孩成年了嗎”
“你說小鈺啊,他是威廉收養的孩子,看著年紀小,其實跟你差不多大。”
“你跟他認識”于母好奇道。
“白天見過一面。”
夜晚,費伊睡得并不安穩,夢里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兒里,廣袤的森林混雜著濃濃的迷霧,他后退一步,是路威爾頓莊園的別墅。
費伊走向前,看見寬敞的大門前,路威爾頓捻著手中的佛珠,慵懶地斜倚在白玉柱前。
迷霧遮蔽他的視線,他往前跑了幾步,發現不知何時到了蘭斯洛特莊園,攀爬薔薇的鐵桿內,路威爾頓撐著墻壁壓在尤利身上。
“尤利”依舊是那低醇磁性的聲音,“只有我配得上你。”
他看見少年纖細的腰身被掐著提起,那雙纖細的手狠狠掐爛了身后大把的薔薇。
費伊紅著眼,一拳打在欄桿上。沒有痛覺,他下一秒從噩夢中驚醒。
緊繃的下顎,青筋鼓脹的脖頸,不斷有冷汗順著赤裸的身子流進溝壑分明的腹肌里,消失在人魚線處。
他看著一片漆黑的公寓,才想起自己此時的處境,胸腔里悸動未停,是劫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