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玨躲在大樹后看a班上體育課,他是逃課來的。
圣德高中理科七個班,喬玨在g班,霍奉時在a班,就像他們的距離,一個在云端,一個在泥里。
沒人管喬玨逃不逃課,g班的學生多是自我放棄,無可救藥,老師不愿管,即便知曉,教育完讓寫份檢討也就過去了。
最嚴重的不過叫家長,而叫家長,喬玨那個名義上的母親只會高興。
他越沒出息,那個女人越高興,作為喬家主母,她當然希望除了她親生兒子外,其他兒子都不要有出息。
他越無能,她越放心。
不求上進,爛在泥里,一輩子都不要趴起來。
喬玨理解她,換成誰,也不希望別的女人給丈夫生的孩子有什么本事,可怎么辦呢
他總不能去死吧,他只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告訴她,我很沒用,不會成為你兒子的對手,放過我吧。
她確實放過了他,至少明面上是的,不把他放在眼里,也沒過多為難他。
喬玨能夠成功長大,一半靠自己的廢,不爭不搶,不露鋒芒,他也沒什么可露的。
他們說,你除了這張臉還有什么,估計跟你那個媽一樣,只會勾引人,家里的兄弟也覺得他是花瓶,除了臉一無是處,因此都沒把他放在眼里。
輕視到不屑于對付他。
還有就是,不想得罪霍奉時。喬玨能平安長大,還有一半因為霍奉時。
霍奉時是霍家獨子,溫柔俊秀,同喬玨一起長大,護了喬玨九年。
昨天他跟喬玨說“小玨,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
喬玨聽見,心跳得莫名有點快,問“誰誰呀”
霍奉時望著他,笑得很好看“你很快就知道了,他很耀眼,你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
喬玨的心不跳了,他覺得自己好像快死了。
很耀眼,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不是你嗎
喬玨逃課,除了想看霍奉時,還想看看霍奉時說的、另外一個很耀眼,一眼就能看到的人。
他躲在樹后面、站得很遠,不想叫霍奉時看見他。
他四下看,沒有看到另一個耀眼的人,霍奉時騙人,沒有人比他更耀眼了。
他要走時,一個球滾到他腳邊,身后有人喊他:“喂,那誰,麻煩把球踢過來一下。”
紀子皓的聲音,喬玨煩死他了,想把他毒啞。
他裝聽不見,繼續往前走,一只手從后伸出,抓住他的肩膀:“喂,哎,是你啊”
紀子皓一臉驚訝,喬玨卻看見他眼里的戲弄。
喬玨心里生出不好的預感,下一刻見紀子皓扭頭大喊“霍奉時,喬玨來了。”
操場一半的人看過來,包括霍奉時,喬玨拔腿要走,紀子皓緊緊抓著他,不讓他動“哎,你要去哪兒,你不是來見霍奉時的嗎不對啊,我怎么不記得我們班有同一節體育課”
鬼才聽不出他話里的逗弄。
喬玨氣得咬牙,扭頭瞪他一眼:“你閉嘴”
說完去甩紀子皓的手,沒甩開。
余光看到一道身影過來,喬玨僵住,掙扎的動作的停下,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放開他。”
說著那只手拂過喬玨的手臂,把喬玨從束縛中解救出來。
喬玨僵硬地被霍奉時拉到身前,感受著落在自己手腕上的溫度,背對著霍奉時,一動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