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心里已經有了答案，果然見喬玨看向霍奉時“他。”
紀子皓配合地問“你討厭他嗎”
喬玨回答:“不討厭，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他。”
霍奉時神色震動。
紀子皓心里又開始不平了:“他連你的生日都不去，這你都不討厭他。憑什么，我不就叫了你幾聲小狗，我要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我就就”
他的嗓子似乎又讓什么卡住了。
喬玨不在意他想說什么，盯著霍奉時說了四個字:“我會難過。”
我不會討厭你，但我會難過。
難過自己什么都不是，像個滑稽小丑。
小丑也有心，被傷害、忽視也會難過。
喬玨說出那四個字，霍奉時喉結輕輕動了一下，眉眼中顯出一絲無措。
“抱歉，我沒想讓你難過。”
“你只是沒放在心上，”喬玨道，“我沒怪你，我只是難過”
喬玨的聲音很輕，落在霍奉時耳中卻像重鼓落下，他真心實意感覺到了愧疚，以及以為自己不會生出的情緒悔。
“我補你一個成人禮好不好”霍奉時道。
紀子皓接嘴“我覺得可以，你想辦哪一種莊重的還是輕松的”
喬玨回答“不用。”
霍奉時上前一步“你想要什么”
喬玨道“本來是有的，現在沒了。”
“本來是什么”霍奉時追問。
喬玨平靜地告訴他“想和你普通的過個生日，現在不想了。”
霍奉時沉默了。
喬玨覺得自己沒什么想說的了，今天情緒大起大落，此刻他只覺得疲憊，似乎連抬手的力氣都失去了。
他一言不發地往外走，被幾個人攔住。
“你去哪兒”
抬眸見是霍奉時、紀子皓、雙胞胎兄弟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圍了過來。
房門有人喊“蛋糕來了”
燕尋朝道“切完蛋糕再走。”
本覺得疲憊的喬玨再次生出一股憤怒，瞪著燕尋朝“你非要這樣羞辱我嗎”讓我看著你切蛋糕。
燕尋朝愣了一下，似不知道這個指責從哪里來。
喬玨察覺到不對，怒氣漸消，目露遲疑。
燕尋朝反應過來，平靜解釋“給你訂的。”
喬玨便見兩個人捧著一個大蛋糕進來，非常漂亮。
燕尋朝道“時間比較緊，沒法定制，挑了個現成的。”
喬玨的怒氣退了個干凈，另一種情緒涌了上來，但他知道那絕不是什么好的情緒。
相反，它陰暗、消極，不能為外人道，與眼前清冷純善的燕尋朝形成鮮明對比。
喬玨說討厭他，燕尋朝給他訂蛋糕。
喬玨從未有哪一刻，如此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卑劣。
燕尋朝越高尚，襯得喬玨越不堪，陰暗的情緒水藻一樣纏繞著喬玨的四肢，扯著他向讓人窒息的海底墜去。
“誰要你多事”喬玨聽見自己的聲音，尖銳得不像從他嗓子里發出，“我讓你給我過生日了嗎”
喬玨又哭了，大概沒人能明白為什么燕尋朝給他訂蛋糕，他不僅不感謝，還要責怪。
在場的人紛紛關心燕尋朝，讓他不要在意，他們說喬玨不識好歹，活該沒人給他過生日，就連剛才關心喬玨的紀子皓也滿臉不解地站在原地，不敢上前，怕被喬玨不明的怒火波及。
喬玨哭得很兇，這次沒人再關心他，因為他們都覺得喬玨做得不對。
喬玨在心里想，看吧，就是這樣，燕尋朝隨便做點什么就是高尚，不接受就是不識好歹。可是他沒有讓燕尋朝做這些，燕尋朝自己要做的。
他為什么要接受呢他又不是乞丐，別人隨便施舍點什么就要感恩戴德，何況燕尋朝還是他討厭的人。
喬玨要被一波又一波的情緒壓垮了，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想要過生日了。
狗屁的成人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