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他也是編了個同樣的假名。
鬼主還編了一套說辭,描述自己在西域和南疆游歷多年,所以習得很多失傳的術法,在對付怨靈上有一套名門仙士不常用的辦法,上不得臺面,但實際操作起來效果不錯。
從時無箏的神態舉止來看,他并沒有對眼前自稱「池郁」的鬼主起疑。
蕭過的目光在穿著紅衣的鬼主和池惑間游移,最后沒忍住“噗”地笑了出來“五師弟,你該不會是背著師門在外邊尋了個道侶吧哈哈哈。”
時無箏無奈地皺起眉頭“過兒,不得無禮。”
說話間,時無箏將一個包袱遞給池惑,囑咐道“換上吧,今日天寒,你身上的喜服無法御寒,經過昨晚惡戰,你修為受損,再著涼就不好了。”
時無箏很清楚,自己這位新收的五弟子修為低微,在和怨靈對峙了一夜后,他損耗的修為沒辦法抵御深秋山野的寒意。
蕭過臉色驟冷,得知時無箏一大早出門前往成衣鋪子,原來是為了給五師弟備換洗衣服,瞬間渾身不快活了。
蕭過毫不掩飾自己不爽的情緒,看著池惑和鬼主身上的喜服嘲道“師尊,你讓師弟換下那身喜服,是要棒打徒弟的鴛鴦啊。”
時無箏也不惱,只冷冷道“過兒,你要是再繼續如此無禮,為師以后只能留你在隨意峰面壁修行了。”
蕭過唇角扯了扯,到底還是忍住了沒反駁。
池惑倒是有些意外,上一世,他雖然和時無箏短暫地在一起過,但對方始終清冷疏離,甚至沒有特意為他備過御寒衣物。
當然,現在的自己和前世的鬼主沒什么可比性,畢竟前世自己是時無箏的追求者,而現在是對方的徒弟。
池惑一向聽聞時無箏寵溺徒弟,在勘破天道以后,他以為所謂的寵溺只針對主角攻蕭過,不曾想自己也有享受到的一日。
“多謝師尊,”池惑接過包袱,摸到里邊柔軟厚實的衣物,笑道,“看來我又讓師尊破費了。”
說話間,他下意識攏了攏喜服的衣領,好在之前已經把最上邊的扣子扣嚴實了,遮住鬼主留下的指痕。
時無箏也難得地笑笑“無妨,橫豎出門都少不了花錢,也不差這一點半點的。”
“對了,你手上的風鈴草先別急著拔除,你修為不高,此后歷練的任務只會越來越兇險,留著能保你安危。”時無箏將目光移向池惑食指上的刺青,溫聲囑咐道。
池惑“好的,弟子明白。”
站在另一側的蕭過,整個人氣壓更低了。
而鬼主則以旁觀者的姿態,觀察這師徒三人的相處氛圍,覺察出了難以名狀的微妙感。
怎么回事
「天道書」給自己選定的這位正緣道侶,身邊的徒弟似乎對他有些不尋常,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嗎
鬼主的目光從時無箏身上移開,滑向明明白白將嫉恨寫在臉上的蕭過,最后又朝池惑看去,垂眸間,他微不可察地彎了彎唇角。
看來,在做出下一步行動之前,他必須弄清楚時無箏和徒弟們的關系才行。
“笑什么”池惑面上雖在應付時無箏和蕭過,但注意力一直在鬼主這。
鬼主微愣,隨即毫不遮掩地笑道“你這位師尊確實是難得的好師尊,令人羨慕。”
昨晚在喜轎里,池惑夸過自家師尊,鬼主一直記得。
池惑看了鬼主一眼,從對方的語氣里,他覺出幾分玩味的情緒來。
“是吧,師尊待徒弟們比待任何人都要好,”池惑在鬼主耳邊,半是玩笑半提醒,“不要覬覦我師尊。”
不為什么,只因為不值得。
當然,這句話池惑只在心里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