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吞噬了兩人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吞噬了世間所有顏色和聲音,因為靜極了,世界上似乎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也可以說,只剩下不同時間線上的一個人。
絕對的安靜會讓人變得坦誠,鬼主突然問道“祁忘,你說你不會對我不利,我憑什么相信你呢”
池惑聳聳肩只能憑你的意愿,畢竟我沒辦法對你做出解釋,也暫時無法告知原因。”
鬼主笑了“我沒見過你這樣的人,明明在自說自話,還口口聲聲讓人信任你。”
池惑也笑“請見諒。”
路上,鬼主聊到雁蘆樓一事,用閑聊的語氣問道“既然我已經幫你從白家兄弟手上脫困,那你總該告訴我一下,你這般做的目的了吧”
于是池惑將就白逐溪狼子野心,日后會發動陰兵屠城的事告知鬼主。
他發現,只要不明擺著對鬼主劇透關于“自己”的事,藏在他識海里的天道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鬼主聽得云里霧里“你如何知道的這些”
池惑沒個正經道“別忘了我會算卦。”
“好吧”鬼主知道他玩笑話真真假假,也懶得細究這些,又問,“不過就算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么,這些事又和你有什么關系呢”
畢竟從祁忘作為東極門隨意峰弟子的身份來看,和白鹿城的兩位小公子毫無干系可言。
池惑開始滿口跑火車,還裝了一幅正經模樣“庇護眾生本就是我們修行之人的本分,且仙道之事,牽一發而動全身,怎會不關我事呢”
“嘖。”鬼主抿了抿嘴,他知道這家伙又在賣關子了。
鬼主確定已經用迷霧陣甩開白家兄弟后,終于收起陣法,兩人低調地從郊外再繞回扶水鎮客棧。
一番下來,夜已深。
池惑在雁蘆樓攪出了不小的動靜,扶水城上卻沒泛起半點水花,顯然是白見臨有意將事情壓了下來,不希望在千燈賞楓宴前夕搞出大動靜。
而且池惑只不過在少城主面前“唱錯”了一出戲,無論怎么看,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興師動眾調查此事才顯得奇怪,反而顯得他過于在意。
池惑也正是猜中了白見臨的心思,才敢下這步險棋。
客棧內,大堂的燈已經熄了,但池惑遠遠看到時無箏房中燈火還亮著。
可當他和鬼主上樓的腳步聲響起后,時無箏的燈突然熄滅了。
過于巧合的情況讓池惑有種錯覺,時無箏似乎在等他們歸來的動靜。
“今晚你回哪間房”行至客房后,鬼主問池惑道。
池惑推開被自己冷落了兩天的客房“今晚就不打擾池道友了。”
鬼主臉上并沒有明顯的情緒閃過,他掏出一個紫砂小瓶子遞給池惑“這個藥可以幫助你更快愈傷。”
說著,他的視線移向了池惑手背上猙獰的傷口,撇了撇嘴,“我可不希望你師尊認為,是因為我把你帶出去了,所以你才受傷的。”
池惑接過傷藥,笑“多謝。”
鬼主“我還要回去趕制楓燈呢,明兒見。”
趕制楓燈一事,似乎是他故意對眼前的小修
士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