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無箏微怔,隨即點頭“嗯。”
看樣子,他不樂意討論這事。
但鬼主揣著明白裝糊涂,繼續說“是祁忘送的”
“是”似乎為了緩解局促的情緒,他抿了口茶,“只不過,我僅有一盞。”
鬼主“看得出來,隨箏仙君很喜歡祁道友親手做的燈。”
“你們間的師徒情誼,真是令人羨慕。”他又補充了一句,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情都十分真誠。
只不過此情此景下,越是真誠,越是讓不明真相的時無箏覺得諷刺。
鬼主將他的窘迫看在眼里,配茶喝。
“其實我一直想跟隨箏仙君好好聊一聊的,但苦于沒有合適的時機,”鬼主很快轉移了話題,直切正事,“昨晚之事,我得和仙君道個歉。”
時無箏將茶盞放在桌上,掀起眼皮看他“為何事道歉”
“根據祁忘所言,昨晚我們給仙君添了不少麻煩。”鬼主坦言道。
時無箏“看來忘兒把雁蘆樓一事都告訴你了。”
遲疑片刻,時無箏也開門見山道,“既然池道友已經主動提及此事,那我也不與你打太極了。”
他繼續說“實不相瞞,昨晚從雁蘆樓回來后,我已經托人去調查了池道友你的事。”
時無箏微微一頓,直直看向鬼主的眼睛,“我作為忘兒的師尊,如果他身邊出現了讓他冒險、且身份可疑的人,我是會追查到底的,見諒。”
鬼主沏茶的動作微頓,面不改色道“隨箏仙君查到什么了嗎”
作為對方口中所謂的「身份可疑」的人,鬼主全然不露怯,一副氣定神閑的姿態,仿佛他才是那個掌控了全局的人。
時無箏定定地看著他,對方表現出的姿態以及給人的感覺,莫名讓他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他記得,當時一身血衣站在巒峰殿之上,面對眾長老質疑的祁忘,給人的感覺也是這樣的。
明明立于被懷疑的劣勢立場,卻表現得從容自若,似全然不把旁人的懷疑放在眼里
不知何為,此時此刻時無箏覺得這位身份不明的池郁,和自家小徒兒有些相似。
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相似
時無箏“池道友,我并未查到關于你身份的任何信息,包括你曾提到過游歷時期習得的功法秘術,全都無從查證。”
鬼主全然不慌,甚至笑了笑“這樣啊,可惜了。”
“這是不是可以說明,眾仙門的經卷典籍已經許久沒更新,仙門弟子常年在山中修行,對世事不聞不問的,已經與當下之事脫節了。”
言下之意,你們調查不到我的信息,并非是我身份可疑,而是你們少見多怪,眼界太窄。
主打一個都是你們的問
題。
時無箏“”
他知道,自己說不過對方,而且當下他也不清楚這位池郁究竟是何人,手頭并沒有對對方不利的證據。
可以說,池郁這個散修,現在在他這邊是一片空白的存在。
不過在他眼里,既然祁忘已經承認了前一晚去雁蘆樓是因為池郁,那么池郁就是一個不可控的存在了。
雖然他昨晚對祁忘說,他不會干預徒弟的私事,但另一方面,他也在以他的立場和辦法保護自家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