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機緣本身,最是難講。”池惑說得口干舌燥,自己也喝了半盞茶。
“妙啊,小道友真乃妙人,”這一番論道讓秦澀心情大好,“我素日聽聞隨箏仙君為人最是清冷寡淡,沒想到竟然調教出你這樣有意思的徒弟,難得難得。”
池惑玩笑說“渡山仙君,我同門師兄尚在這里,你這般說我師尊,不好。”
秦澀是出了名的老頑童,最能開玩笑,此刻聊得通體舒暢,也百無禁忌了“那敢情好,如果哪天你師尊嫌棄了你,我才好撿漏收你為徒。”
雖然知道他們這是玩笑話,但一旁津津有味翻閱話本的程渺豎起耳朵,聽得心驚。
他還時不時朝來來往往的人群看去,小心翼翼看師尊在不在附近,擔心師尊聽了去多想。
“好久沒有聊得這般暢快了,沒想到仙家里還有你這樣一個人物,屬實令人驚喜。”秦澀對池惑稱贊不絕,“你和池道友定能聊到一塊兒去,成為難得的知音。”
池惑笑問“為何如此說”
秦澀“世上能與我聊得如此暢快之人,現今我只遇到了兩位,一位是你,另一位是池道友,而且剛巧你還將他的書都讀完了,你說,世上哪里能有這般巧合的事”
池惑故意瞟了眼鬼主“那今后,還請池道友多多指教了。”
秦澀“不知小道友可有寫過什么話本游記沒有,以小道友這般見解,不寫些什么屬實可惜了。”
池惑搖搖頭“多年前無聊寫過,現在已經不寫了。”
他的多年前,指的自然是上輩子。
秦澀來了興致“哦那可否拿出來讓我們一飽眼福”
池惑“不了不了,都是陳年舊事,翻篇了,不提也罷。”
秦澀自然不知道,他想要一飽眼福的話本,如今正被他揣在懷里。
秦澀“哈哈哈,如果小道友哪天改變了主意,寫了話本定要拿給我瞧瞧。”
眾人相聊甚歡,之后秦澀又與池惑和鬼主聊了許多話本里
的內容,池惑對答如流,了解話本故事和人物的程度完全不亞于鬼主,這甚至不是普通讀者可以做到的程度。
程渺在旁驚嘆不絕“小師弟,沒想到你竟是真的都看過這些話本游記啊”
池惑好笑“難道我還騙人不成”
原本隨著時無箏去論道的蕭過也朝這邊走了過來,程渺“四師弟,你怎么也過來了。”
蕭過打著哈欠擺擺手“那邊無聊透頂,差點我也入定了。”
眾人笑,程渺好心地遞給他一疊話本“師弟你也看看,忒好看了。”
不多久,秦澀就被自家晚輩叫了過去,清談會事務繁忙,作為東道主的秦家自然不得閑,即使秦澀很不樂意,還是悻悻然跟著晚輩忙家族事務去了。
這會兒已經接近巳時,來到雪廬殿的修士越來越多,池惑一直關注來來往往的修士,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仿佛在等什么人。
約莫半個時辰后,來往的修士中出現了一位不著長昆門袍服的青年。
與雪廬殿內一眾衣袍尊貴耀眼的修士不同,青年一身素凈布衣,未著配飾,一襲墨發以巾束之,不聲不響地在席間為過來論道的修士們煮茶沏茶,供應點心。
青年無論是衣著還是舉止都低調非常,似乎并不希望獲得任何人的注意。
但只要細看,就會發現他和長昆山的未來門主秦北瑤生了張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孔,而他的一雙眼睛瞳色很淺,略顯渾濁,沒有焦距。
這位青年就是秦北瑤的孿生哥哥,秦南珂。
鬼主顯然注意到了池惑的視線,他順著池惑的目光看去,語氣里有點揶揄的味道“又遇到哪位故人了”